哐当,王译信再一次昏厥,这次大夫诊断是因为失血过多,精力不济。
冠文候下手太狠,抽下的每一鞭子都入肉三分。
大夫见过教子的,没见过这么下狠手教子的,明确同冠文侯说,如果再折腾下去,王四爷的性命不保……因为抽得太狠,王四爷的后背会留下一道道永久的伤疤。
“侯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信儿?”
文氏抱着昏迷不醒,浑身是伤且高烧不退的王译信哭泣:“万一信儿有事,王家怎么办?我怎么办?信儿还不够为王家牺牲么?”
“闭嘴!如果不是你,信儿怎会糊涂至此?”
冠文候让人拽走了哭啼不休的文氏,对长媳长子交代:“不许再放你们母亲出门,王家乱成这样,原因都在她!”
“好的,父亲。”纳兰氏点头应了,“儿媳会好好照顾母亲的。”
冠文候世子显然对爵位能不能保住更为关心,呐呐的开口问道:“四弟的脾气太倔,当年,祖父是抱着丹书铁券跪下求他,才肯迎娶蒋氏。”
“行了,你不必说,我比你在意爵位,冠文候的爵位不能在我手上断送了。”
冠文候也很心疼陷入昏迷的王译信,但此时如果再耽搁下去,一旦内阁有了定论,王家被夺爵是没跑的,唯有在内阁上报皇上前,王译信把蒋氏劝回来,王家才有一线生机,他现在没办法给儿子养病的时间。
“拿凉水来。”
“我亲自去取。”
王大爷也晓得凉水是做什么用的,连跑带颠的提了一桶凉水进门,“父亲?”
冠文候拿着水舀子的手臂微微颤抖着,王译信那张俊美的脸庞因为高烧烧得绯红,若是因为这桶凉水……冠文候咬了咬牙,逼上了眼睛吩咐:“泼醒他!”
兄弟情和父子情始终是有差距的,王大爷直接将一桶冷水倒在了王译信的身上。
被冷水一激,王译信身体打了个哆嗦,冷水深入了他身上的伤口里,很痛……王译信缓缓睁开了眸子,看了好一会,见到自己的兄长后,眼底闪过一抹的嘲讽,果然,他们只会逼自己,以家族,以爵位逼自己做不愿意做得的事情。
“玉蝉。”
王译信泛白的嘴唇微启,手掌无力的放到了额头,他怎么会叫将玉蝉的名字?发烧了?
“父亲,四弟醒了。”冠文候世子忙向冠文候通报喜讯,“四弟啊,你就听父亲的话罢,爵位是祖父用一生的清名换回来的,身为王家子孙怎能眼看着爵位被夺走?四弟,我求求你,哄回四弟妹罢。我给你跪下了。”
冠文候世子以长兄的身份跪在王译信床榻前,含泪呜咽:“一旦爵位被夺,我还哪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我……”王译信嗓音沙哑,身上明明似坠入火海,但却不停的打着寒颤,“我不是世子,爵位在大哥身上……我不能为你的爵位牺牲我的儿女。”
“那我够分量么?”
冠文候脱掉了外罩,站在王译信面前,“打。”
“侯爷?”
“我说打!”
旁边有人拿着沾染着王译信鲜血的鞭子,听见冠文候吩咐。扬起鞭子抽在冠文候的后背上。
王译信瞪大了眼睛。“父亲……”
“子不教父之过。我教导你读书,教导你成才,竟然没有教好你怎么做一个父亲,这顿鞭子我应该挨。”
“不要打了……”
王译信挣扎着起身。痛苦至极的呻吟:“父亲,我去,我去还不成么?您别再自己鞭打自己了。”
“信儿,这是最后一次了。”
冠文候后背上也多了十几道鞭痕,咳嗽道:“只要你别让爵位在我手上失去就好……信儿,以后的事情,我眼睛一闭什么就不管了……”
“父亲。”王大爷扶住了冠文候,慌忙问道:“您……”
“搀我回去。”
“可是四弟……”
“搀我回去!”
冠文候再一次吩咐,王大爷没有办法。只能搀扶父亲离去。
王译信缓缓的合上眼睛:“准备轿子,我明日一早去蒋家磕头认错!”
“喏。”墨香双眼也是红的,“四爷,您的伤口……我这五小姐给的上好金疮药。”
他忙从怀里掏出药瓶,小心翼翼的给王译信的伤口上抹药。见王译信身躯上的累累鞭痕,心痛的说道:“五小姐会有办法让四爷您身上的伤痕痊愈,上次殷姨娘那么重的伤口,也是五小姐给她调理……”
王译信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我只希望蒋玉蝉能手下留情。”
他心里有数蒋玉蝉还是心悦于自己的,纵使蒋氏对他失望情淡,蒋氏也不可能同他和离扔下王芷瑶兄妹在王家,王译信不愁娶不到妻子,蒋家哪里舍得王芷瑶在继母手下过活?
蒋家再有权势也无法带走王家的儿女。
这也是王译信求得蒋氏回心转意的全部筹码。
……
王译信购得庄子距离枫华谷不远,此处地价没枫华谷千金难求。
然这座布置清雅的小庄子也值不少的银钱,王芷璇母子三人便在此处养伤。
远处的山峦白雪皑皑,枫华谷的枫树叶子也已经飘落,但树枝上却挂着一层冰霜,枫华谷上空的天色似纯粹到极致的白兰,暖暖的阳光让挂着冰霜的树木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枫华谷周围要比京城温暖上一些,冰霜美景更为漂亮。
纵使游客进不去枫华谷和皇庄等地,可枫华谷四周的景色也很美,宛若仙境一般,因此行人络绎不绝。
他们便在此处再一次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