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整理完装备，往多功能腰带里面塞完绝缘蝙蝠镖后，一回头就看见他的第三任罗宾和现任罗宾在蝙蝠洞入口对峙着。一个人紧握长棍，一个人高举长刀，仿佛下一刻就能掐上一架。

蝙蝠侠：“……”

提姆和达米安似乎天生有些不对付，他知道，但他想不明白为何。

哪怕是杰森和提姆呢？他们之间同样有过矛盾，关于那些纠缠不清取代或是没取代的陈年旧事——虽然这可能主要是他的问题——但至少如今他们关系不错，杰森对提姆比对他友善多了，还能亲近地互称一声“red”。

而提姆和达米安之间虽然隔了一个罗宾，但显然这并没有隔开他俩之间的矛盾。

随着养子养女的逐渐增多，家族规模的逐步扩大，蝙蝠侠已经深谙端水的艺术：不要明显偏爱除了迪克之外的任何一位罗宾，否则接下来一整个月都没他好受的。

于是他迅速做出判断，并冷静地吩咐：“红罗宾和罗宾去夜巡，我去处理其他事情。”

达米安不满极了：“等等，父亲！这并不——”

蝙蝠侠淡淡出声，打断了他的跳脚反抗：“我记得我有教过你服从命令，罗宾。”

达米安：“……是。”不情不愿但听话。

提姆知晓自己同样无法阻止，但他还是努力挣扎道：“至少让我知道你们在聊什么！别掐断我的频道，b。”

“我没有。”蝙蝠侠意有所指，“白天的时候就是。”

他无意再多耽搁，叮嘱了一声出事记得第一时间联系他后，便驾驶着蝙蝠车滑入哥谭的深沉夜色。

星光寥寥，但灯光明亮。

蝙蝠侠抬头看向公寓楼上那扇打开的窗。明朗的灯光将周围的黑暗晕染出朦胧光彩，为这沉重压抑的夜色缀上一星光芒。

看来，埃丽卡确实听取了布鲁斯的建议，很体贴地为他留了窗。

蝙蝠的钩索无声飞出，蝙蝠侠轻巧灵活地踩着墙壁上攀，不一会儿便悄无声息地踩上了窗沿，像只漆黑的大猫一样蹲在那里，单手撑着窗框，沉默无声地向屋内看去。

客厅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白天钢铁侠送出去的录像。英勇无畏的兰谢尔女士穿梭在恐怖组织的枪林弹雨中，单手环抱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并尽可能为她遮挡住流火。

她在尽自己努力地从这次恐怖袭击中挽救更多生命。尽管她不是超级英雄，也没有超级力量——至少在这个视频中显然没有——但她仍拥有着不输于任何英雄的坚定信念。

那般明亮而耀眼，像是自废墟中攀出的花朵。

这样的景象，外人看了都会为之动容，超人看了都想写文赞美，但录像中的主人公却只是一脸冷漠。

她左手端着一杯咖啡，右手盘着两颗铁球，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除了百无聊赖的冷淡之外，甚至还隐隐含着几分轻蔑和嫌弃——对曾经的自己。

她在轻视过去的自己。蝙蝠侠想。

她们真的是一个人吗？蝙蝠侠又想。

咖啡杯底碰在玻璃茶几上，微微发出一声轻响：“进来后记得关窗。”

埃丽卡淡淡提醒道，随着她话音的落下，电视机也自动关闭。客厅内瞬间安静得几乎能听见他们两位的呼吸声。

她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礼貌示意蝙蝠侠请坐。但对方似乎更喜欢站着，那就随他去了。

埃丽卡又在思考蝙蝠侠会不会喝陌生人给的咖啡或者水，她家里也只有这两样东西可以拿来招待客人。

在她思考完毕之前，蝙蝠侠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是患了喉癌一样，闷闷敲响在她的耳畔：“你在意阿卡姆什么？”

“自然是那些超级罪犯，先生。”

埃丽卡坦然回复：“我对他们的存在很感兴趣，但也有些小小的疑惑。”

蝙蝠侠说：“研究超级罪犯并不是什么好的兴趣。”

她纠正道：“严格来说，我只是想研究他们力量的来源。”

“我时常会想，与他们战斗了无数次的超级英雄，或许是除他们之外最了解他们的人了。这也是为何我会找上你，蝙蝠侠。”

稍稍停顿一瞬，她又非常体贴地补充道：“当然，你有权利选择回答或者不回答。正如我也有权利在你拒绝我后，选择亲自去阿卡姆问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