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倒是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眼瞧着要到了六月,各州府的防汛工作也要提上日程。再则,扬州境内仍有残余寇匪横行,郡守沈氏已派兵打压。
聊完了朝务,费酒这才道:“老臣还有一事,要问问陛下的意思。”
朝熙闻言温和地笑了:“费老有话直说。”
费酒这才笑了一声,道:“原本这该是陛下的家事,不该由老臣过问,只是朝中大臣多关注此事,却又不敢在这个时候跟陛下提起,只能由老臣代劳了。”
费酒话及此,朝熙已然明了其意。
费酒道:“陛下已过双十之年,按祖制,这个年岁便要娶正君的。”
太上皇在时,便已经给朝熙定了婚期。
只是后来魔月来犯,婚期推迟,后又遭遇宋启悖逆一事,朝中大臣便没人敢在朝熙跟前提这茬。
朝氏皇族已经连续四朝子嗣稀薄,故而今上娶夫,早日生下嫡子,便是重中之重。
朝熙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眼下,却没有那个心情。
她轻叹了一声,迟迟未表态。
费酒只得道:“陛下,听闻宋太傅的儿孙中,还有一位适龄的小郎君,如今正在星辰台学艺,他入宫时,陛下也见过。”
费酒提的这个人,朝熙记得,他是宋启的表弟宋玉,今年才十六岁。
朝熙淡淡道:“神域王朝的儿郎,年满十八才可出嫁。若是选定了他,朕还得再等他两年。再者,朕的王君,未必就要从宋氏中选。”
朝熙此言一出,便已有迁怒宋氏之意。
费酒忙道:“星辰台还有诸多家世好,年龄也刚好合适的御君。陛下闲时,也可看看名册。陛下娶夫,乃是大事,耽搁不得。”
朝熙只微微笑道:“费老的话,朕放在心上了。”
费酒临退出太极宫之前,还是不忘提醒道:“以往惯例,从魔月送过来的侍君,需得灌上汤药,方保无虞。空贵君虽是空氏嫡子,与以往来贺的侍君不同,可这汤药,还是不可免的。老臣知道,如今空贵君正得盛宠,可皇室血脉,亦是国之大事。”
朝熙宠了空寰也有段日子了,这段日子,朝熙可从未让空寰喝过汤药。
这神域的避子汤,都是给男人喝的。因为药性温和,哪怕是喝了避子汤,也未必能保证妻主不怀上小郎君的子嗣。
神域女子有孕乃是天赐,哪怕郎君身份卑贱,腹中胎儿都得留下来。
故而,历代从魔月进奉的郎君,都得由神域的太医院亲自主刀,割了他们的精脉,才能以绝后患。1
魔月空氏给神域进献郎君,由来已久。可一般从空氏进献来的郎君,多是空氏旁支的庶子。
空寰,可是空氏这一代最尊贵的男儿,他是空氏长房嫡长孙,若朝熙真的将空寰送到太医院开一刀,那可真是作孽。
再则,朝熙哪里舍得那样待他?
朝熙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事时,太医院便已经着人来问,是给空贵君准备汤药,还是准备动刀?
朝熙当即动了怒:“朕都不急,你们一个两个倒是急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