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道:“草民如今身子骨都好了,就不劳烦太上王君了。”
朝熙眼也未抬,只淡淡道:“你想劳烦,父君也未必肯出山。他如今年纪大了,便越发懒了。连朕都已经两年没见过他了。”
空寰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自然听说过神域这位如传奇一般的太上王君牧子期,听闻他乃是仁国高宗皇帝的第十三子,可他不在皇室长大,一路追随朝熙的母皇到了神都。空寰还听闻,牧子期早年入宫之时,连个名分都没有,只是太极宫的一个奴才。
后来,还是他用真心打动了朝熙的母皇,这才成了神域的君父。
有关于牧子期和朝熙母皇的过往,不仅在神域广为流传,连他们月都街巷里,都有说书先生当街讲那段悱恻入骨的爱情故事。
空寰虽不知道传闻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他却是羡慕极了朝熙的父君。
且不论那过程如何艰难,起码结果是好的。
想及此,空寰又抬起头悄悄看了朝熙一眼。
她端庄沉静,低眸认真看书的时候,细长浓密的眼睫一闪一闪,勾得人移不开眼。
她是空寰心中的月,清丽皎洁,如塞上初雪。
朝熙是翻完最后一页书的时候,才发现空寰总是在偷偷看她。
她小心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眸冲他微微笑了一下:“你为何总是偷偷瞧朕?可是朕脸上有什么东西?”
空寰羞得低下了头,没敢应话。
朝熙难得主动地抓起了他的手,他手心冰凉,朝熙不免拧眉道:“可是冷了?”
空寰低声道:“不碍事。”
朝熙倒是忘了,他们魔月气候偏暖,不像神域四季分明。
如今他们已经到了青州,这夜间,倒是越发凉了。
朝熙扯下了身上的披风,盖在了他身上。
空寰连忙道:“草民不冷,这披风还是陛下披着……”
朝熙顺手按动了小机关,收了马车内的圆桌,成了一块简易的木板榻。
朝熙在榻上铺上了毛绒毯,又扯过了绒毛大氅披在了身上。
空寰见状,这才心安理得地披着朝熙的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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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营河对岸的魔月军帐,也准备拔营归都了。
月都离营河近得很,若是快马,一日便可抵达。
月忆根本也不着急,她还想着,带宋启玩乐几天,再回朝不迟。
还未到夜里,月忆便寻来了歌舞助兴,而宋启就坐在月忆的怀中,时不时的,便要给月忆喂酒。
宋启来月忆帐内不过五日,如今这歌舞乐曲,他便已经有些听够了。
他甚至不解,月忆为何独独偏爱那一首曲子,连着几日都让娇俏的小郎君吟唱,她竟没有一丝厌烦。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宋启终于忍不住,笑着问她:“陛下怎么就听这一首曲子啊?都不要换一换吗?”
月忆突然冷了脸,侧首看向他:“怎么?你不愿意听?”
从宋启被带来这魔月大帐,月忆一直温言细语地哄着他。
那是从前在神域时,宋启从未有过的待遇。
朝熙严肃,平日里政务繁忙,她极少有时间陪着宋启。
宋启是小男儿心性,他所求的,不过是妻主能时时陪伴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