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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焰放下床幔,笑道:“朕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看把你给吓的!快起来吧!在外面咱们不拘泥这些。”

“是。”魏东学应了一声儿,刚要起身,听得慕容焰的一句话,便又跪了下来。

慕容焰道:“不过朕可真要提醒你啊,这逆贼好歹也是咱们雪国的前皇后,那是朕父皇的女人,你就是真有这个心,你也碰不得,明白吗?”

“陛下,您快饶了奴才吧!奴才哪里有这个心哪!陛下不是在嘲笑奴才不……不是个男人嘛!奴才不男不女地过了大半辈子,自己心里已经很苦了……当然,现在已经都习惯了。可是陛下您总这么提醒奴才,奴才还是觉得有些抬不起头啊。”魏东学说得可怜兮兮的。

“行了行了,你心里有数就好,岂又成了朕在奚落你?快起来吧。”慕容焰道。

“是。”魏东学应了一声儿。

起身,低头问道:“陛下,咱们要在这里等多久再上路?”

“三日吧”,慕容焰道,“三日之后,风北宸派出来的人,估计已经比咱们先了两座城池了。让他们追去,咱们便在后头儿悠悠然地走。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拼命地追,结果咱们却是在后头呢。”

“陛下圣明。”魏冬学道。

慕容焰点点头,又去床幔那边,道:“朕过来可不是找你的,而是找你‘夫人’。”

“陛下又取笑奴才。”

慕容焰一笑,撩起床幔,笑得更灿烂。声音却是阴阳怪气的:“娘亲,等妹妹回了家,就算为了妹妹,你也该为咱们家考虑考虑了,别总这么局外人似的不尽心力。”

徐佳萝冷冷看了慕容焰一眼,别过头去。

“你也知道,先皇没有子嗣,你徐家余孽再怎么折腾,难道还能折腾出一个皇帝来?朕早就答应过你,只要你肯帮着朕,朕自然会为徐家平反。且你贱人,朕也交由你手刃。朕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我原本是一条船上的人,即便朕不去找你,你也该当主动来找朕,和朕通力合作才是,何以这般顽固?你的心里,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慕容焰自然没想等徐佳萝的回答,因为她现在根本回答不了。因而继续道:“这一路上,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等容菀汐来了,朕希望你能给朕一个好答复。”

徐佳萝闭着眼睛,好像没听到慕容焰的话似的。由着慕容焰聒噪完,这才睁开了眼,看着那缓缓落下的床幔,眉头紧锁。

起初她不是没想过和慕容焰合作,但暗中观察慕容焰好久,知道他是个比豺狼还狠毒的人,如此除去虎豹、又扶豺狼之事,她岂能为之?更何况慕容焰并非先皇子嗣,而是那贱人从外头抱来的孩子,他们自然不能拥戴。

她做这一切,是为了报徐家之仇,却也是为了先皇。先皇待她情深意重,若非为了她,只怕也不会让那贱人钻了空子。都是她的错。既然她还活着,又岂能不勉力补救?

先皇最疼爱的弟弟月亲王,也在那贱人弄了一个野孩子做皇帝之后,在府中被悄然毒死了,好在他还有一外室所生之子留在民间,那孩子好歹是先皇的亲侄儿,好歹是正统皇家血脉。只有让他坐上了皇位,才算不负先皇。

她一手将笙儿抚养成人,待他,已经与自己的子嗣无异。笙儿那孩子也孝顺、明大礼、知仁义,是不二的仁君之选。

如今她虽然中计被抓,但慕容焰却也只是抓了她一人而已,他们的势力此时早已由她和笙儿共同统领,慕容焰根本摸不着头绪、找不到突破之处。

前几个月慕容焰忙着对付那贱人的势力,无暇顾及他们这边隐忧,此时那贱人的势力已被铲除,那贱人虽然还有着太后的体面、虽然还在参与政事,大臣们有什么事儿,仍旧要向她禀报,但实际上,这些都只不过是一个假象罢了。

是慕容焰故意做出来的假象。大臣们禀报的事,不过是一些不关痛痒的、且已经向慕容焰请示过的事情而已。那贱人已经没有任何实权,且周围都是慕容焰的人,全然变成了一个傀儡。但贱人却也只能由着慕容焰摆布,因为她要活着。风水轮流转,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而慕容焰为什么还要做出一个太后掌权的假象?为的,只怕是蒙蔽诸国。让诸国皆以为,他只是一个受制于人的草包皇帝,让诸国皆以为,雪国不仅地处偏远、而且还是后宫妇人当权,如此,可是没什么逐鹿的本事,自然会对雪国放松警惕。

慕容焰想要的,不仅仅是雪国的皇权,还有天下的霸权。

所以慕容焰才会想要用招安法子,让她和笙儿的势力为他所用。他知道,这些都是忠义之士,一旦臣服,为道义、为国家,绝不会背叛于他。可国士忠义,却不等同于君王可信。一旦慕容焰大业得成,他必将先除掉这些原本并非为他嫡系的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