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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菀汐摇摇头,看着窗外,叹了一声儿,道:“我又何曾想走呢……可是,我当真有一件要紧的事情,必须出宫去。如果情况好,我们或许只是出去转一圈儿,不出今晚,也就回宫了。但如果情况不好……我们总要留一些路上用的盘缠不是。”

如果是慕容焰诓骗他们,那么她只当带着两个丫头出去转了一圈儿。而且知秋在慎刑司里必定受了苦,将她送回潜邸去给卓酒照料、让鞠大夫给瞧瞧伤,知秋见着了卓酒,心情儿好些了,再加上鞠大夫的医术,想必也能好得快一些。

但如果慕容焰并不是诓骗他们,而是真的带了母亲过来,那么她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宫里的,必须要将母亲救出来才行。凡事还是有备无患吧。

“你莫要担忧,咱们只是先准备充足了,却并不是非要离宫多日的。”容菀汐安慰初夏道。

“奴婢倒是没什么,反正小姐在哪儿,奴婢便在哪儿。只是奴婢觉得,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小姐可千万不要惹恼了陛下才是。咱们去救了知秋后去向陛下求情,以陛下那向来爱玩闹的性子,看咱们在宫里这么大胆、见小姐并不怎么怕他,或许非但不会恼,反而会听了小姐的劝呢。可是一旦出了宫,陛下怕是……怕是不会有玩笑之心了。”初夏道。

容菀汐点点头,道:“我知道。一旦出了宫,我自然也不是和他开玩笑。”

“走吧,莫要过多担心,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容菀汐道。

初夏点点头,知道小姐是个凡事心里有数儿的人,便也不再劝说什么。

初夏这儿剩下的醉梦长可不少,容菀汐和初夏俩人一将这些醉梦长分成三份儿,一份儿用在门口儿那些侍卫们的身上,一份儿用在慎刑司之人的身上,还有一份儿,是容菀汐备着的,到了驿馆或许能用到的。

到得屋门口儿,容菀汐并未先出去,而是给初夏使了个眼色,让初夏先去把那些侍卫们给迷晕了。经过这一阵子的观察,虽然宫里的奴才并无陛下和太后那边的眼线,但却也并非是她的心腹,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蹊跷,给拦了路,可就不好了。

平日里宫里的奴才们除了初夏和知秋这两个近身大丫鬟之外,都住在宫里的奴婢房里,但因着封宫那晚,是小康子和莲心上夜,这俩人儿便没来得及出去,此时正在西厢房里住着呢。

初夏拿了一段小芦苇管儿,管子里灌满了醉梦长,几乎没有脚步声的、轻轻地走到了门口儿,做出在门缝里向外张望的样子,见那些侍卫们只是目光向前看,并未回头看向宫门,便迅速将芦苇管里的粉末吹了出去。却是并未都用光,而是留了一点点在里头。

完成之后,并未在这里继续等着,而是不动声色地将芦苇杆收在了袖子里,又往屋里来。走到门口儿,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并未开门,而是往后院儿去了。走到后院儿奴婢房门口儿,又没进屋,而是去了茅房。从茅房里出来,也并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往西配殿的后窗处而去。

这时候没有活计,小康子和莲心得了清闲,自是早早就歇下了。初夏却也没心思看他们在干什么,反正就算他们已经注意到了她的这一番举动,只要在他们出门儿询问她之前,将剩下的粉末吹进去就是了。因而到了西配殿窗外,直接顺着缝隙,将粉末吹了进去。这才利落地回了正殿。

两人在屋里等了一会儿,觉得药效已经发散得差不多了,便直接出了房门,完门外而去。

初夏在房门外看了看,见侍卫们果然已经倒下,初夏便开了门儿,两人迅速王慎刑司方向跑去。

亥时宫深人静,若无急事,永巷里是无人走动的。巡逻的侍卫们只在每条巷子的边儿上走,却不会进里来,以免脚步声叨扰了眠浅的主子们的休息。

容菀汐和初夏一路小心躲避着巡逻的侍卫们,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一路寻着记忆,很快也便找到了慎刑司门口儿。却见慎刑司里漆黑一片,一点儿烛火的光芒也无,不像是有人犯关押在此的样子。且慎刑司门口儿,竟然锁着一把铁锁头。在无人犯之时,慎刑司晚上是没人儿看着的,自然要落了锁。

容菀汐和初夏相视一眼,显然都觉得有些诧异。

“火折子。”容菀汐道。

初夏点亮了火折子,两人站在窗前,借着火折子的光芒往里看,却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变点儿关押人犯的样子也无。而且……真的空无一人。

“小姐,人没在这儿?”初夏道。

容菀汐点点头,道:“应是如此……如若不然,就咱们这么打着火折子趴在窗前看,里面早有人过来抓咱们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