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菀汐笑道:“我和陛下出去的,担心什么啊!难道陛下还能把我卖了不成?他家大业大的,还缺这点儿做人贩子赚的银子吗?”
“哎呦,奴婢们自然不是担心陛下对小姐不利啊!也不是我们急着,而是太皇太后要见小姐呢!”初夏急道。
“太皇太后要见我?什么时候的事儿?”一听这消息,容菀汐可没了玩笑的心思,认真问道。
“就在昨儿下午,太皇太后派了敬敏姑姑过来,说想要叫小姐到宫里去说话儿。小姐不在家啊,而且陛下是带着小姐乔装出去的,明显不想让别人知道啊,奴婢自然不敢如实招来。只说小姐午膳吃得不舒服,这一会儿闹肠胃,上吐下泻的,不方便去慈宁宫。说等小姐好了,定然尽快去慈宁宫赔罪。”初夏回道。
“敬敏怎么说?”容菀汐问道。
初夏道:“敬敏姑姑就说让小姐好生养着,也没说太皇太后那边到底有什么事儿。”
容菀汐点点头,吩咐道:“趁着天色还早,咱们快点儿收拾了,往慈宁宫请罪去吧。”
虽然猜不到太皇太后叫她过去到底有什么事儿,但容菀汐总觉得,太皇太后今次叫她过去,倒并没有什么恶意。因为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已经不太能管到后宫的事儿了。太皇太后对她不满意是真,但以太皇太后的思量,已经没有必要特意叫了她过去,将这不满明着挑出来。若真的实在忍无可忍,不如授意太后,让太后和她说。
所以既然不是恶意,自然是好意。但究竟是何好意,容菀汐自然也猜不出来。
简单收拾一番,匆匆用了早膳,便带着知秋往慈宁宫去。平日里容菀汐去哪儿,还是带着初夏更多一些。但去慈宁宫却是不便。因着靖王的事,太皇太后对初夏甚为不满。如今一个宫里住着,还是不要让她注意到初夏为好。
到了慈宁宫,听敬敏说,太皇太后正在用早膳。便不敢叨扰着,静静在外头等着。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眼见着那些御膳房的宫女儿早就退下了,听得下朝的钟声也响了,却是还没等到太皇太后的传唤。
容菀汐也不敢催促,只能站在外头吹冷风。
正月里的风硬得很,永巷里尤甚。光只是吹了这半个时辰,容菀汐便觉得面颊发红,有些冻得受不住了。昨儿和皇上只穿着小太监的棉袄在京都城里闲逛,反而身子热得很,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这一会儿,但觉得只想要有一张床,然后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里。
“给皇后娘娘请安……”正在胡思乱想之时,敬敏匆匆出了宫门儿,急着请了安,道:“太皇太后请皇后娘娘进去说话儿。”
容菀汐温和地笑了下,点点头,带着知秋进了屋。
因着知秋也在外头冻得不轻,容菀汐不忍心让她在外头等着,便也一并带进正殿里来。
太皇太后手里抱着金手炉,正斜倚着坐在正屋诸位宽阔的紫檀木椅子上。外头初春风冷,慈宁宫里却是温暖如春。
容菀汐顾不得脱掉身上的大氅,便急着叩头请罪,道:“儿臣有罪,还望皇祖母宽宥……”
“哦?何罪之有?”太皇太后笑道。
“儿臣昨儿吃错了东西,坏了肚子,在宫里折腾了大半日。及至稍微好些了,却见天色已晚,也不敢对来叨扰皇祖母,便拖到了今日一早。”容菀汐道。
太皇太后却是放下手中的茶炉,从薄嬷嬷手中接过了暖茶,缓缓饮了几口,方放下茶盏,关切道:“怎么这么急着过来?可好些了?”
“多谢皇祖母关怀,只是肚子舒服一点儿了,身子却还有些虚弱。但是不打紧的,想来今晚再睡一觉儿便好了。”容菀汐规规矩矩地说道。
太皇太后“嗯”了一声儿,算作知道了。也不再说客套的话,便对容菀汐道:“起来坐吧,你身子虚弱,莫要劳累着。”
容菀汐听得太皇太后的态度的确很友善,也便稍稍放了心。由着知秋帮自己把身上的大氅脱了,便坐在了左首第二位上。
太皇太后见她没带手炉,责怪道:“宫里的奴婢怎生服侍的?怎么这么莽撞?如此大冷的天儿,都不记得给主子带手炉。”
“都是儿臣的不是”,容菀汐笑道,“一早儿她们本说要装手炉的,但因着儿臣急着给皇祖母请安,便让她们莫要啰嗦了,快些跟着儿臣出来便罢。”
太皇太后见容菀汐身边儿的丫头并非她之前见过的初夏,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笑道:“你惯是宽和……”
言罢,便略一扬脸,吩咐薄嬷嬷退下。
容菀汐见此,知道太皇太后是有什么话要和她单独说,便也示意了知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