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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薄馨兰恭顺地应道,“太后提点得极是。其实妾身平日在府里都不怎么出门儿,整日就围着兴儿转,听着看着什么好玩的事儿,也每个说话的人。许是因为有姑母在吧,妾身一到了太后这儿,就觉得亲切。所以一高兴,难免多说一些……幸而太后不怪罪。”

太后笑着点点头,道:“这是对的,只管自在些便好……你婆婆提了你的位份,可见对你很满意,往后到了她宫里,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便如同在哀家这里一样。”

太后忽的叹了一声儿,道:“哀家老啦……陪不了你们多久了。你们的路却还长,日后未央宫里的花开花落,还是要你们一年年、一茬儿茬儿地看着。”

薄馨兰忙紧张道:“太后何出此言?太后千岁……”

语气虽说不是夸张的大惊小怪,而只是平稳中略有些紧张,但听起来,却满是惶急和担忧。好像若有一天太后去了,便是天塌下来的大事儿似的。

太后笑笑,不再多言。

以薄馨兰这谨慎稳重的性子,即便是过来挑拨是非,却也不敢做无风起浪之事所以她的话,只是别想成她说得那么严重,倒还是听得的。若是以后她常过来说,还是能从她的嘴里,多了解一些老三后宫里的情况。只是待到老三登基,她便要真的享几年清福,可断不能再管这些事儿了。还是让薄馨兰和瑶敏多走动走动为好。

至于薄馨兰说的初夏的事……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薄馨兰过来说这一番,就是为了提醒她,初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儿。如此听着这小姑娘可当真不是什么本分的人。且老四对她,未免也太上心了些。蓝冰玉的手串儿,那是何等的珍贵?蓝冰玉的东西,宫里也就只有她赏给容菀汐的那面扇罢了。

日后老四可是老三的左膀右臂,若是真的把这丫头弄回府里去,岂不是要整日沉溺于美色之中,当真不成大器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薄馨兰瞧着时候差不多了,便带着兴儿请了告辞。

薄馨兰退下之后,太后立刻吩咐靳嬷嬷,道:“派人去查查这位初夏姑娘的底细。一个小奴婢而已,怎的如此厉害……”

可别再是什么有心之人故意安排在这儿,故意勾引老四的。如若不然,老四虽说风流不及他三哥,但却也是阅女无数,岂能如此陷在这女人的身上?

打下江山不易,守住江山更是不易。她拼尽了一生换来的陈氏和沈氏的安稳,可不能都毁在了这小丫头身上。

……

新太子府里,初夏睡得深沉。而此时,她房间里,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这人只是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她的睡颜,等着她,并不将她吵醒。恰如此时容菀汐房里的宸王一样。

只是折腾了一宿,容菀汐反而无法深眠。完全没有声响之时,却也是自己一个激灵地惊醒了。看到宸王正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容菀汐迷迷糊糊地问道:“你怎么这么闲?不用处理庸王的丧事吗?”

“我在等老四……”宸王倒了杯茶到容菀汐床前,递给她,道,“老四说等不及了,一定要快些问初夏的答复。大哥的丧事,还是我们两个一起操办为好。也算都为大哥尽了心。”

容菀汐接了茶,缓缓饮了一口,道:“我这记性也是太差,回来这一路上,竟然忘了问初夏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第六百六十四章 :爱与退让

“我看老四那边神神秘秘的,指不定他们两个暗地里定好了什么不能为我们所知的勾当”,宸王一摊手,“我们是白操心。”

容菀汐皱眉道:“初夏向来是能沉得住气的,但老四却不是。若他背地里都不和你说什么,看来是真有什么不能被我们知道的打算了。”

一时两人相对无言,都知道一旦初夏和靖王两人都下了决定,不管这决定是好是坏,他们都不能掺合。

后院儿奴婢房中,初夏刚醒了,就见靖王正趴在桌子上看着她。一时难免有些慌张,忙正了正自己的衣衫、抚平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在屋里看了一圈儿,道:“知秋呢?你又把她打发到哪里去了?”

“什么叫我把她打发到哪儿去了?那小丫头也太贪玩儿了些,放着自己主子不管,竟然陪着卓酒在后花园里折泡酒的秋枝,我和三哥瞧得真真儿的,这俩人有说有笑的,眼睛里的喜欢都能烧死个人。”靖王道。

初夏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一路小跑凑到靖王身边儿来,盯着靖王郑重问道:“真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也没说是闹着玩儿哪!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看看我这双眼睛,这么明亮有神,像是瞎子吗?”靖王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