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寻点点头,叹道:“当是如此……”
此毒相当狠辣,不知皇上此时情况如何?但这些,却不是他们江湖人士该关心的。他们只不过是为全朋友之谊,来这里走一遭罢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仍旧与他们无关。
见庸王并未否认,宸王便知道,父皇的确中了浓云遮月,孙太医倒是没看错,最重要的是,这事,庸王早就知情。
对庸王此举,不免恨得牙痒痒。沉声问道:“大哥,那是父皇!是父亲!为子者,以如此剧毒害父亲,你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呵呵……”庸王负手而立,听宸王提到父皇,眼中满是沉痛。但却还是傲然道:“天谴?上苍何以谴本王?本王已经手刃了周炎,为父皇报了仇。而你,你做了什么?你少在这里装仁孝,心里怕是偷着乐呢吧?这下好了,父皇驾崩了,本王也败在了你的手上,你可以顺理成章地登基了……”
“老三……”庸王咬牙切齿道,“我最看不得你这副虚伪的嘴脸!周家和本王为你作了嫁衣,你得了大便宜,却还在这儿卖乖!老三,你这么活着不累吗?想笑你就笑啊……对,就像我这样……哈哈哈……哈哈哈……你笑啊!憋着干什么?你要做皇帝了,你不开心吗?哈哈哈……哈哈哈……”
庸王仰头大笑,那笑声,虽然听起来很是开怀,可人人听在耳中,却都是一阵脊背发凉。
宸王只是沉沉地看着他……觉得,他疯了。
其实早在他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之时,就已经疯了。
大哥是疯了,他呢?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宸王沉声道:“大哥,咱们也别在这儿白费口舌了,随我去承天阁见父皇。一切,父皇自有定夺。”
正大笑着的庸王听了宸王这话,猛地一怔。嘴还保持着张开的样子呢,脸却已经转向了宸王这边,不可思议地盯着宸王……半晌,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随我去承天阁面见父皇,让父皇处置你。”宸王道。
庸王更是发怔……什么……什么意思……
老三的意思是说,父皇还活着?
可是他明明已经看到父皇死了,他明明亲眼所见!承天阁中的一切情况、李忠贵的反应、皇贵妃的反应,自然还包括父皇的样子,都在说,父皇已经死了……可为什么老三说,父皇还活着?
看到庸王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宸王道:“大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认定父皇已经驾崩了的,但父皇此时,的确还活着。父皇是中了毒,但孙太医发现得及时,父皇只是身子受了些损伤而已,并无性命之忧。”
看到大哥竟然这般诧异,宸王心中也有些迷糊。看大哥的样子,明摆着是认定了父皇已死,而且是一点儿怀疑也没有的那种。这也是奇了,难道大哥看到了父皇的“尸体”不成?
但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多做追究。现在要做的,就只是将大哥和这些已经投降的将士们,交给父皇发落。还有,把父皇的龙符尽早归还给父皇。
宸王叹了一声儿,道:“大哥,我就不让人看着你了,你自己走吧。”
“哼……”庸王冷哼一声儿,毫不畏惧地走在他们前头去了,就像是从前在宫里斗嘴生气那般。好像他根本没有做过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好像他即将奔赴的,根本不是最后的宣判。
听了宸王的话,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些。此时静静阔步走在前面,细想着当时的情况,觉得以当时的情况,自己做出这样的判断,绝对没错。可既然父皇没事,为什么李忠贵要和他说那样有暗示意思的话?为什么皇贵妃要像皇上驾崩一样跪在父皇面前哭?这一切,如果没有父皇的授意,他们敢吗?他们不敢!
所以说……父皇啊,是你让他们演给我看的,是吗?
“哈哈……哈哈哈……”庸王走着走着,忽然又仰天大笑起来,好一番释然开怀的模样。可是这一次,这笑声里,未免还是多了些苦涩。
宸王和靖王相视了一眼,都是一声哀叹。
宸王翻身上马,牵着缰绳对杨景天他们道:“师父、岳父、姐夫,此番评定叛乱,多亏了咱们派里这些好兄弟的帮忙,咱们叫上几个,一起去见父皇如何?”
杨景天摆手道:“我们就不过去啦,这辈子也没入过朝,若是说错了话,再给你添乱子。徒儿们人多,久留在这里也不方便,为师这就带他们回宗里去……”
说着,转身看霍家和楚家的意思。
霍延庭笑道:“徒儿们人多,在外头恐出乱子,万一坏了我霍家庄的名声可就不好了,我也要带他们快些回去啊。”
宸王笑道:“师弟们回去则罢了,岳父和师父,还有姐夫和剑阁里的师兄们,可一定要留下。等回到府中,咱们好尽兴畅饮哪!八师兄,你九师妹可在家里准备了好酒好菜等你呢,你还不得去京都城里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