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让他身边儿有别的女人,正是因为你心悦他。若他以同样的情意待你,你向他说清楚你的想法,他心内必定欢喜。”
容菀汐轻“咝”了一声儿,恍然大悟!
“对啊……君大哥,你也是男人嘛,男人之间应该彼此更了解一些。其实你们是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自己有占有之意的,是不是?”
君紫夜点点头,笑道:“这是自然。若我们心爱的女子,对我们寻花问柳盖不过问,我们自然要以为,她是不在意的。有些人久而久之,会愈发地放浪形骸。”
容菀汐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对君紫夜自是感激不已。
其实她早就知道,宸王是希望她能做出一些善妒的举动的,只是从前并未在意罢了。这次救好了翎王,回去一定要和他说清楚。你不是想要行夫妻之实吗?可以啊,我成全你。但你一定要和我保证,以后绝不能碰别的女人。
若不是在他对自己情意正浓的时候和他说清楚,以后若真的有感情淡的那一天,他再弄一堆女人出来,她的心可如何受得了?
士之耽兮,尤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既然已经爱上宸王,她不想否认也不想逃避。既然爱了,她便会用自己的全心去爱。她会做好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相看不厌到白头的准备,却也会做好他随时可能移情别人的准备。若真有后者那种情况出现,她能做的,不是强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心收回来,而是让自己所能体会到的痛苦更少一些。
有了这个约定,只要宸王不是对她厌恶到极致,只要他对她还稍稍留有那么一丝感情在,就不会与新人做得太明目张胆。
放出去的心,岂能轻易收回?但士之真心,实在不可知定数。若想让自己在这段感情里自在顺心,就只能先做好最坏的情况,并未这最坏情况的出现,想好应对之法。
既然想爱的是时候爱了,失败的时候也做好了防范,便也算对自己有了一个交代。不至于埋怨自己愚蠢,也不至于埋怨自己懦弱。
“怎么,下了什么决定吗?”君紫夜见容菀汐眼神坚定,笑道。
容菀汐诧异地看向君紫夜,笑道:“君大哥,你真是天神变的么?怎么我的每一个小心思小举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总是轻轻松松就能猜到。”
君紫夜笑笑,玩笑道:“有这个可能啊。”
听到君紫夜说玩笑的话,容菀汐还是觉得挺稀奇的。
君紫夜虽然玩笑开得很大很有自信,但实际上,他可完全不这让认为。反而觉得,如果自己真是像她说得那样,每次都能轻轻松松地猜到捕捉到,可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她的表情有时候很灵动,但更多时候,还是很浅淡的。他必须仔细捕捉,才能看得清楚。
很奇怪的是,灵动和浅淡这两种表情混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别扭的。她灵动的时候,你看到的,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子;她沉稳淡然的时候,你看到的,又是一个胸怀可纳山河的女中豪杰。
不拘哪一种,都是一处独特的风景,让人见之,便难以移开眼睛。
相处久了就知道,这两者其实并不矛盾,反而很是和谐的在她的身体里合二为一。她既是一个至情至性、情感细腻单纯的小女人,又是一个胸怀天下、眼界高远的谋略家。其实四个字便可以概之——善良聪明。
因为善良,所以至情至性,情谊真切。因为聪明,所以对很多事情都看得通透,眼界自然就高了、远了,不可能如同其他女人那般目光短浅的只看得到男人。
说话间,已经进了这个在林中的房舍。容菀汐很熟悉地点亮了油灯,看了下小书房里挂着的画像,问道:“君大哥,你早就知道,我是这画中人的女儿,是吗?”
君紫夜道:“见到你容貌的第一眼,就猜到了些。毕竟你与画中人如此相像。后来听到你自报姓名,听说你姓容,便可以确定了。”
“所以你听过一些我母亲的事情,是吗?”
“父亲和我讲过一些,令堂是我父亲一生最爱的女人。”君紫夜很坦白。
容菀汐就知道,以他那坦荡的性子,只要自己问起,他就一定不会隐瞒。但因着心里头不愿意让他为难,在那次想要问他未果之后,反而没有问出口。虽然很好奇,但也想着,毕竟自己要在紫云山上待这么久,可以自己去找。但已经到了今日,仍没找到其他的线索。
刚才与君紫夜一起走在树林里,看向这边,忽地觉得,这是天意。冥冥之中,这间孤独的屋子里,仿佛有某种召唤。
容菀汐便决定依从自己的心而行,带君紫夜过来,问一问上一辈的前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