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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子和吃食,只是稳妥的法子,如果寻路寻不出去,耗上几日,君紫夜又依旧无所动容,她就只能直接在迷踪林中倒上菜油,一把火将那迷踪林给烧了。

就算烧毁迷踪林之后,她也未必能真的进入紫云阁,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君紫夜总不能视而不见吧?有人放火烧他家,他怎样也会出来看看这胆大之人是谁。或许想要直接手刃了来人呢。

但她已经顾不了后续的事情了。面对君紫夜这样连一面都没见过的、无法摸透的人,现在所做的任何猜测和准备,到较量真正发生之时,都未必能派上用场。所以她现在要想的,不是见着君紫夜之后怎么对付他,而是怎么把他逼出来。

不管怎么道歉怎么求饶怎么求情怎么应对,总要先见到他,一切才有用处。

不然,以她对君紫夜和紫云阁的无知无解,就算在外头想破了脑子、耗费了十天半个月,也弄不出半点儿有用的筹谋来。

容菀汐行事一贯深思熟虑,习惯了把很多可能都想到,很抗拒在对一件要做的事情没有足够的了解和准备之时,就贸然去做。但是这些向来的行事方式,放在这件事情上,都是不管用的。

因为对于紫云阁,所有人的消息都未见得是真的。她无法事先从外界得到一丁点儿有用的消息,自然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所以,不得不做这种让自己心里没底儿的、边走边探的事。

买好了要用的东西,容菀汐就近找了个小酒馆儿吃饭。在一个靠窗的角落里坐下,点了一只盐水鸡、一碗冬笋汤,配上一碗米饭,细细地吃起来。外头小店儿里的吃食,偶尔吃一次,觉得味道相当美妙,胜过了王府里那些每一道都精雕细琢过的菜品。

现在是一身儿男子装束充作男人,举止上便不能和平日里那拘谨的女儿态相同,而是要豪放一些,以免被有心之人给盯上了。

正拿着一只鸡腿往嘴里送,大快朵颐的时候,忽听得外头一阵悠扬的长笛之声响起。边嚼着嘴里的鸡肉,边细细地听着,这曲子……好生奇怪,虽然很悠扬,但仔细听去,却让人心里觉得极不舒服。好像是什么摄魂曲似的,极其的诡异。

当然,这“摄魂曲”的效用显然不大,容菀汐确定,自己此时清醒得很。

而且随着这笛声传来的,还有人们七嘴八舌的说话声,很是热闹。若是真有什么奇特的作用,外头不可能有这么多什么事儿也没有的围观者。

渐渐的,笛声越来越近,人们原本略显平静的议论,也变成了激动的欢呼。而且,越是近了,容菀汐越能听清楚,在围观之人的说话声和低声之中,还夹杂着另一种声音。一种什么东西摩擦着地面的窸窣声。

容菀汐举着鸡腿探头向窗外看去,一看之下,不免觉得有些震惊。

那是一条……足有三个宸王那么长的蟒蛇!蟒蛇不算太粗,有宸王手臂般粗细,通身紫色。这种紫色很奇怪,是那种十分光洁透亮的、很干净的紫,并没有一般蟒蛇的那种、让人一看便觉得恶心的花纹。这通体的很干净的紫色,使其看起来不像是一条蛇,而像是什么神物似的,极其的干净圣洁。

但从形态上看来,它又的的确确是一只蛇。

紫蟒被在他前头儿倒退着走着的,几个奇异装束的人引着走。这四个穿着奇异的人,左边儿第二个,正在吹一只白玉长笛。这白玉长笛也非寻常之物,不仅仅是玉色上好那么简单,而是通体发着寒光。

容菀汐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在六月里正午的日光下,这玉笛笛身上的寒光尤为明显。不是日光映照而起的光泽,而是,淡淡的一层,如同薄雾一般的寒气。让人光是看着,即便在感受不到它的冷暖的情况下,依旧觉得身上一阵冰凉。

容菀汐自觉自己不是那种一见着什么没见过的东西,就大惊小怪的人。但此时,那四人的装束、笛声的诡异与这笛身的奇特混合在一起,使得容菀汐只看了那笛子一眼,就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渐渐,那只蟒蛇的扭动挣扎变得更弱了。待到那四个人刚好退到酒馆儿外的窗下、那蛇的蛇头刚好到窗下的时候,那只蛇已经完全停止了挣扎。好像真的被这低声勾去了魂魄似的,只知道跟着那吹笛之人走。先前还有一些的,不甘心的、与自己抗争般的扭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是一只听话的宠物一般。

奇怪的是,那些围观的百姓们,居然没有被这样的情况给吓到,一不害怕那蛇,二不忌惮这笛声。而且不仅仅一点儿好奇和害怕都没有,在这四人收服这只蛇的时候,居然还欢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