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来的!”宸王显然也很不满。
边随着容菀汐往山上走,边嘀咕道:“杨景天这老头儿实在太过分,回来也不知道知会一声儿,弄得我们跟外室生得野孩子似的。”
萧河指了指那圆脸小弟子,挥了一下拳头。当然只是吓他一吓,不会真的打上去。然后忙追着宸王和容菀汐上山,解释道:“师父他老人家每天吊儿郎当的,没这么细的心思,糊里糊涂就忘了说……但可不是说他心里头不惦记你们啊!他总和我们念叨呢……”
“行了吧!”宸王一摆手,“那老顽童要是能有这番仁师慈父之心……咳咳……我是说啊,师父他老人家老当益壮、精神抖擞,每天活得比小孩子还有精神呢!像师父这样的仁师慈父,自然记得我们了!就像我们也每天都念叨着他老人家一样!”
容菀汐在宸王前头儿埋头走路,听得宸王话锋转变得如此之快,回身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干嘛啊?被鬼附身了?”
宸王忙给她使眼色,示意她看身后儿树上。
容菀汐顺着宸王的眼神儿回头,见杨景天正站在一个枝桠上,一身白衣翩然,负手而立,一脸含笑地看着他们呢。
别说,一年没见,这老头儿身上的仙风道骨之感更浓烈了些。可是……风里飘来的酒味儿,也太破坏气氛了吧?
“师父,你老人家一向安好啊?”一想还有事儿要求他呢,宸王忙堆笑道。
容菀汐原本也想开口忽悠,还没等说呢,就被宸王抢了先。
“原本很是安好,听到你们聚在一起说我坏话,就不好了……哎……你们这帮混账,不看也罢……”杨景天说着,随手揪了一根柳枝儿,随风一挥,翩然离去了。
容菀汐看到杨景天这绝顶轻功,摇头晃脑地赞叹不已……
宸王敲了下她的头:“走啦!羡慕什么,以后本王一定比他厉害!”
“哼哼……”容菀汐觉得,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笑的一句话。
瞧他这已经到了六月份却还没脱下的披风,容菀汐就觉得寒碜。你说你,病怏怏的谁也不会嫌弃你,可你这拖着一副病怏怏的身子说大话,就让人很难恭维了。
萧河和赵芙蓉的大婚的日子是六月十六,他们到的这日是六月初一。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在崇阳山上和附近的城镇中逍遥呢。
宸王很把翎王的事情放在心上,安顿好了,就去找杨景天帮忙,托他最好立刻出发去紫云阁。
杨景天扇着他那颇有些来头的山水名扇,皱眉道:“哎呀……这事儿可不好办哪……”
还没等宸王出言反驳他,杨景天就连连摇头道:“你们可知道,君紫夜除了江湖第一美男子之外,还有什么称呼?”
“江湖第一怪人?”荣容菀汐道。
“嘿……你怎么也听说了?这都是我们几个掌门私下里的诟病……”
“我用脑子猜的啦”,容菀汐指了下自己的头,“我聪明着呢!师父你说,那君紫夜除了长得俊俏之外,最出名儿的,也就是他的怪了。不是第一怪人,还能是什么?”
容菀汐自觉自己分析得相当有道理,却见杨景天伸出一根手指来,摇了摇:“非也,非也……这君紫夜不仅仅是江湖第一美男、还是天下第一高手、天下第一神医,所以他的名号儿看多着呢!这天下第一怪人啊,只是其中之一,最微不足道的那一个。但是对于咱们要做的这件事,这便是最不容忽视的一个。”
“你们说说,这样一个从不与外界往来的怪人,怎么会卖我这个快要入土的糟老头子的面子?”杨景天连连摇头,自叹道,“说来惭愧,为师好歹也一大把年纪了,还不及人家本事的十之一二……”
看到这一会儿功夫里,杨景天把他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容菀汐对这位还未谋面的、有诸多名号的江湖第一美男,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师父,您老人家好歹也是江湖上的前辈,切不可这样妄自菲薄。就算你的功夫不如他、容貌不如他、医术不如他、怪癖不如他,但只冲着您这江湖前辈的地位,他也会卖个面子给你的。您就放心去吧!”宸王听得杨景天的话,已经有些心虚了,却还是在卖力地忽悠杨景天。忽悠得他自己都觉得虚假了。
“哎……”但杨景天却当了真,并未意识到宸王是在忽悠他,而是叹道,“话虽如此,但他这个人啊,之所以被我们这些老一辈称为江湖第一怪人,就是因为他从不守江湖规矩,从不会因为什么前辈啊、名望啊,而对谁尊敬或是践踏。”
“反正他行事,从来都是一时兴起,完全寻不着章法……呃,也不对,不是寻不着章法,若说‘章法’么,那就是他的‘冰冷’。不管对谁,不管对什么事儿,总之都是冰冰冷冷的就是了,估计连他爹娘,都没看过他的小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