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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身子,不方便自己过去。等下你过去求见福美人,就说我不放心她的身子,但自己的身子又不方便,派你过去,关切一下她的饮食起居。反正就和她闲聊一会儿,仔细闻一闻她屋子里的味道便回来,也别多做逗留。”薄馨兰吩咐道。

“是。”

这一个月里,她们这几个院子一直都在燃驱冬虫的熏香,以驱春虫绝冬虫。她和吴青萝的所用的熏香,都是鞠大夫特意改的方子,非但不会影响到腹中胎儿,反而有安胎的作用。说起来也是奇怪,就算那东西对青萝不管用,难道鞠大夫闻不出来么?

这事儿,真是越想越觉得蹊跷。

冬雪到香来院里求见青萝,把薄馨兰的意思说了,和青萝闲聊了一会儿,仔细闻着青萝屋子里的味道,发现屋子里香气很浓,青萝原本爱用的浓香,和那驱虫的熏香混合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是哪一个的味道。身上也是,香囊虽然挂在她的身上,但她自身的那股子浓香,完全把香囊的味道给遮住了。

不免心内瞧不上地想着,到底是窑子里出来的,这股香气真是腻得很。

闻不出来,便也只好作罢。

回到宜兰院里,将这情况和薄馨兰说了,薄馨兰皱眉道:“她身上的确太香了些。上午在后花园里看着她的时候,老远儿就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了。”

“福美人刚来的时候倒还好些,没闻到什么太明显的香气。这一阵子是对王府熟悉了,不收敛着、自在起来了呢。”冬雪道。

薄馨兰冷笑道:“春天到了,一些花花草草也浪起来了。若是没有那身子的束缚,我看她浪得都能上天了。”

此时,香来院里的主仆也在嘀咕着。

“宜兰院那边也是太沉不住气了,这才刚一个多月,就派人过来打探了。”春香嘟囔道。

“我瞧着,那冬雪厉害得很呢,看着要比王府里的有些夫人们还精明一些。姐姐说不得罪宜兰院那边,只听殿下的安排,好是好……可我只怕,她们会继续害姐姐。”秀玉皱眉道。

青萝也是秀眉不展,半晌,叹了一声儿:“我看她们是不会领情的……我本是好意,想要救她一命。也因不想惹事儿,便没告诉给殿下,只咱们自己处置了。可这王府里,当真不好待呢。”

她认得麝香的味道,像她之前所在的那种大馆子里,这种东西并不少见。发现了那麝香,便让春香埋在院里的柳树下。那时候殿下正病着,她觉得自己还不到在府里弄动静出来的时候,还是别大肆声张了,自己了结了吧。觉得没等薄馨兰那边再有什么害她的举动,等殿下病好了,就会想着要让她“小产”了,她也不会再惹来谁的加害。

可如今已经到了四月,殿下却仍旧没有让她小产的意思。也不来看她,倒像是把她给忘了似的。她只能继续装有孕,让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

冬雪今日又来打探了这一番……她到底要不要把麝香一事告诉给殿下?

听说那薄馨兰是太后身边儿的薄嬷嬷的侄孙女儿,又是太后亲自赐给宸王的,若是她以麝香之事扳倒了薄馨兰,会不会惹得太后不待见她?惹得薄嬷嬷报复他她?

她在这京都城中、王府之中,无根无基,身边儿只有两个妹妹在。她自是比不得这些有根基有仰仗的人。若想要好好儿地留在宸王府里,必须时时小心,事事小心才行。

在没摸清楚情况之前,谁,她都不能得罪。

主仆三人都沉默了半晌,春香嘀咕道:“夫人,我还是觉得咱们在三淮的日子好……”

“好什么……”青萝叹了一声儿,眼神很坚定,“自然还是王府里的日子好。在那种地方,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

在王府里,就算不受宠,好歹也是个正经主子。谁见了,表面上不都得尊敬一番吗?可是在那种地方呢?谁都不把她当人看,只是当成一个好看的东西罢了,甚至于连小猫小狗都不如。

来了,她就没想要再出去。

她知道自己的姿色,和王府里的这些美人儿比起来并不出挑,她从未奢求宸王殿下能宠爱她。她只想着,自己能安安稳稳的在这王府中过日子,每个月领着月钱,有吃有穿,身边儿有亲妹妹在,有这个对她忠心的春香在,就足够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样的日子也不容易。并不是她为人乖觉,懂得讨好主母就行,这王府里,除了当家主母之外,还有一些女人,也是能要人命的。

“姐姐,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秀玉犯愁道。

青萝望着院子里那现在就已经不抽新芽儿的柳树,怔怔出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