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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太后也不好在一个人身上加诸过多注意,再加上今日家宴,一切还是要以和乐为主,并未接着询问什么。只是笑道:“老三有心啦……哀家见了这有身孕的丫头,就好像,看到一个大胖孙子正在朝哀家笑似的,心里头格外舒坦……好了,你且退下吧,可要好好儿地护着哀家的大胖孙子才是。”

“是。”青萝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儿退下了。

起身之时,眼睛还往太子那边看了一下,眼底满是愤恨。

宸王这边关怀完,太后又关怀了靖王几句。说的无非是一些他在自己王府里头的饮食起居,问了靖王,又细细问了萍儿,见无什么差池,便放下心来。

问道豫王的时候,虽说仍旧是应着这除夕之景儿,笑容和悦,但言起言落之时,仔细听来,还是夹杂着些许叹息。

“哀家上了年岁,越发地想念起你们这些孙儿来……”太后笑着,言语是并不沉重的,“这几个孩子里,可就数你最清闲了。以后没事儿的时候,也常回宫里走动走动,陪哀家说说话儿。”

避重就轻,并不提及豫王身份的尴尬。倒好像是,豫王这守皇陵的差事,是个什么美差似的。

但容菀汐看得出,太后对豫王,是真的挺惦念。

自打目光落在豫王身上,便是细细打量着,仔细地看他是胖了还是瘦了似的。眼中,即便掩饰着,却也还是流露出了几许惦念。

人皆有情感,完完全全的掩饰是不存在的。更何况,这世上最难掩饰的,便是慈母对子女的关怀。太后顾及着皇上,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将这关切都放在眼中,多看上几眼罢了。

豫王应了声“是”,但却又道:“守皇陵乃是孙儿的职责所在,看似清闲,但也是半分疏忽不得。若得闲,孙儿一定来看皇祖母。但只怕孙儿有此心,却无此机……孙儿,尽力便是。”

言外之意是,我没时间。

太后笑道:“好,好……哀家知道,你们一个个儿的都忙得很。哀家久在深宫中,不懂得你们这些孩子的忙活。就只知道要求你们做这做那,实是为难了你们。你有这个心,哀家就已经很知足。只要你们能妥善地照看着自己,哀家便放心。都身体健朗些,可是胜过来陪哀家说十回话儿。”

“皇祖母,我看哪,其实还是我最闲。您放心,以后我一定多进宫来陪您!”靖王笑道。

“哼……你……”太后笑道,“还好意思说呢。怎么哥哥弟弟们一个个都忙着为朝廷效力,就你,整日里游山玩水地做闲云野鹤?哀家可不用你陪着说话儿,回头儿让你父皇派些差事给你。”

靖王这闲人,可不是个没用的闲人,总是能及时地缓和尴尬。不拘什么时候,只要有他出言,气氛总能轻松下来。闲聊了几句,太后说了些一家人聚在一起乐呵,不必太拘谨之类的话,便也不再关怀什么。

皇上见太后和孙儿们说完话了,便示意李忠贵吩咐歌舞。不多时,乐府的歌姬舞姬们进来献艺,主子们各自品尝着美酒佳肴,时而互相举杯示意,时而敬皇上和太后,渐渐酒宴酣畅。

青萝按照宸王的吩咐,总是时不时地看向太子那边,一脸愤恨。当然,每一次看向太子,都是在太子没看着她的时候。但却也并没有太过刻意避讳的必要,秦颖月是能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的。

太子见了青萝来,心内便已觉今晚没什么好事儿。因而一直忧心忡忡,安安静静地想着破解之法。可毕竟老三也没说什么,他就算想要辩解什么,也没有机会。更何况,这事儿从目前为止看来,他岂有一丁点儿错处?

没有。反而显出了他的诸多好处来。譬如说挑人得当,挑了这么一个稳妥的。譬如说对弟弟关怀,送了美人儿给他。

可老三的意思,绝对不是彰显他是个仁兄,老三才没有这么好心呢。

原本传闻中已经死了的人,此时却又忽然出现在这里,父皇会怎么想?自然觉得,那传闻是假的,有人故意散步这谣言。

可是老三如此坦荡荡地把人带了来,父皇并不会想到是老三所为。第一个念头儿,一定是他污蔑老三。可只要父皇细细想一想,自然不难想到,若他真的有心污蔑老三,岂能还留着青萝这个活口?直接杀了她,把事情坐实了不就成了?

所以如此一来,老三这一番布局,简直是漏洞百出。他若图的真是这个,得到的结果非但不会如他所愿,反而会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老三并不是这样蠢笨之人哪……接下来他到底还有什么阴招儿?

“殿下,那美人儿总是看向殿下这边,一脸愤恨的样子。”秦颖月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