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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一直没有用这法子,一来是因为懒得麻烦,既然已经认定了她没有身孕,何故浪费时间过来确认这一遭?二来,主要还是想要看一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想要给她一个施展的机会,让她在生辰宴上演一场好戏,看看她能作到什么程度,以定她是否该死。

但既然这机会她没有利用,便是等于,由明处到了暗处去。敌人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你一刀的滋味儿,可不太好受。

一旦事情发展到了,他无法预知危险的地步,他就不能再继续听之任之了。而是要主动将一切可能的危险扼杀。他不能拿菀汐的安危和名声去胡玩儿。

靳嬷嬷带着几个小丫鬟在卢采曦的房中仔细地搜着,一个很小很小的角落都不会放过。卢采曦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心想这哪里是来搜玉佩的呢?倒像是在搜她的屋子里有没有老鼠洞似的。

可是这一番冷笑,嘲讽的到底是谁呢?真的是靳嬷嬷吗?不是吧,好像是在嘲讽她自己呢。

嘲讽她居然傻到,直到刚才,她居然还在妄想着,只要求求他,她就可以不用被这些贱婢搜屋子了。可实际上,这就是他的授意。是他,吩咐了靳嬷嬷,一定要仔细搜她的屋子,一个小地方都不能放过。可是她却在求这个始作俑者,不是可笑么?

若没有他的吩咐,靳嬷嬷敢搜得这么仔细?

看到这些奴婢们搜得如此仔细,就连她的梳妆台,都要敲打一下,看看有没有夹层,卢采曦心里的侥幸,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宸王依旧只是在她身旁坐着,不说话。不看她,也不看靳嬷嬷。目光闲闲地落在空气中,好像已经神游到九霄云外去了。

终于,靳嬷嬷搜到了床上。

卢采曦看到,靳嬷嬷拿起了枕头,去搜枕头下,又抖一抖被子,看看被子里有没有藏东西。然后又把手伸到床里缝隙中去,看看有没有隐藏。这一番下来,自然是一无所获的。

卢采曦心内一松。

但……

靳嬷嬷却并未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床边,仔细打量着她这张床,好像是想要看一看,是否还有其他蹊跷之处。

见此,卢采曦哪能坐得住?笑道:“嬷嬷这是干什么呢?难道觉得我的床很好看么?这好歹是主子安寝的地方,殿下也没少躺在上面。嬷嬷就这么毫不避讳地盯着我的床看,是不是有些太过冒犯了?”

靳嬷嬷忙欠身施礼道:“夫人息怒,是奴婢的不是。”

“光是一声儿息怒就完了吗?”卢采曦冷笑道,“都说靳嬷嬷是个懂规矩的,可今日为何这般不知轻重?犯下了了如此大错,竟然只是说了一句冒犯,不痛不痒的,就打算这么敷衍过去了?”

“夫人的意思是……”靳嬷嬷虽是问卢采曦的意思,但是却是略略抬头看向宸王。

宸王给靳嬷嬷向床那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还让她继续搜。

其实靳嬷嬷原本已经打算放弃这张床,到别处去搜了。毕竟翻了这一通,也没翻出什么东西来。可是看了宸王的示意,便也瞬间明白过来……这床,有问题。

不然她在其他地方,搜得也是够仔细的,为什么卢采曦没言语呢?可是到了床这里,卢采曦却来了这一番阴阳怪气儿的话。

虽然卢采曦说得也的确不无道理,这是主子家的床,做奴婢的的确不该冒犯。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卢采曦自己自然也清楚,其实是没有什么该不该冒犯的,只有能不能冒犯。宸王让她来搜,显然说明,她能做这个冒犯。

若是这床上没什么蹊跷,已经让她们进来搜了,卢采曦何苦来多嘴说这一番?若是没蹊跷,她是乐得装大度吧?

卢采曦见宸王并不责怪靳嬷嬷,心里是有些犯怵,不敢太过责罚了她。可一想到,若是不责罚得严重一些,让靳嬷嬷忘了搜床的事儿,东西暴露出来,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嬷嬷,你可千万别怪我多事”,卢采曦推心置腹地说道,“我呢,是不愿意与你为难的。毕竟我们现下是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好。可是,你冒犯我在先,若我不罚你,岂不让人觉得我香来院好欺负?嬷嬷是个懂事儿的人,该知道我的不得已。”

“是。”靳嬷嬷规规矩矩地应道。

卢采曦笑道:“你那般盯着我与殿下的床榻看,便是眼睛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这若是在宫里,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有宸王在身后撑腰,靳嬷嬷是没什么可怕的,直接痛快道:“回夫人的话,该当剜去双眼。”

借卢采曦十个胆子,她也不敢说要剜去她的双眼。

果然,卢采曦只是笑道:“这惩罚虽是应该,但毕竟这是在咱们王府里,不是在皇宫里。咱们关起门儿来都是自家人,凡事好商量。嬷嬷的眼睛离着还有用,我自然也不可能做这样狠心的惩罚。我看,不如咱们大事化小,嬷嬷就跪在地上,给自己掌嘴十下儿吧?嬷嬷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