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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馨兰感念地拉着她的手:“能得到你这样得力又懂事儿的丫鬟服侍,也是我的造化呀。”

“夫人折煞奴婢了。”冬雪道。

“好了,这话儿不说了,咱们都放在心里就是了,你快去吧。”

“是。”冬雪应了一声儿,去办主子交代给她的事情去了。

同样都是良家子,可是她没有一个在宫里当差的姑奶奶,人家做主子夫人,她就只能给人家做奴婢。这是命,事已至此,抱怨是无用的。就算当时是薄馨兰向太后要了她、太后这才定了她为陪嫁,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她还能因此而怪上薄馨兰不成?

其实在宫里做奴婢,也未必有现在的日子过得舒坦。薄馨兰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平日里并不摆主子的架子。而且王府里日子清闲,烦心的事情也不多,是比宫里好存活的。只要不是太蠢的人,都不至于遭祸。

如今她和薄馨兰是栓在一条绳儿上的蚂蚱,虽说不至于一荣俱荣,但一损,一定俱损。如果有一日薄馨兰遭祸了,她这个伺候过薄馨兰的人,即便不被逐出王府去,也一定不会得到重用,只能去做低等丫头。低等丫头和平民百姓的日子,都是不好过的。所以她只能赌准了薄馨兰,一心帮着她谋事。

若是事成之后,薄馨兰真能厚待她,再加上她稍有姿色的容貌和并不蠢笨的脑子,即便不会飞黄腾达,做主子的机会还是有的。

人的命是天注定,但是事,却是人谋的。

……

宸王去御书房见皇上去了,容菀汐先去了太后那里。

闲说了几句话儿,容菀汐能察觉得到,太后是不太高兴的。

“听说老三在淮滨府里收了一个舞姬,后来那舞姬不顺他的意,暴毙了?”

太后说得委婉,说的是“不顺他的意、暴毙了”,可这意思是很明显的,是因为不顺他的意,被他给杀了。

即便宸王没有特意交代她什么,容菀汐也能料到宸王先是让人以为青萝死了、却又留青萝活着的具体用意。他是用来将太子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而已。

“这人,是太子殿下送给宸王殿下的”,容菀汐面含微笑,缓缓道,“对于这个礼物的接受与否、接受之后怎样用,都是殿下自己在做决断。儿臣是殿下的妻,当殿下的决断很正确的时候,儿臣是不好多说什么、多问什么的。所以这事儿的具体情况,妾身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可以肯定,结果一定是好的。”

太后斜倚在主位上,静了半晌,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老三现在所受的骂名,只是暂时的?这不领兄长赠礼之情、滥杀成性的罪名,可不是好担当的。”

“殿下是成大事之人,担得起这些诋毁。”容菀汐颔首缓缓道。

如今的局势,只要是明眼儿人,都能看出一二。在太后面前,她就不必装看不懂了。话挑到这种程度,大家是都心知肚明的。太后绝对不会再问下去。

果然,太后只是沉默了半晌,便笑道:“要真是个不懂事儿的,生死也没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个侍妾而已。只是苦了老三啦……”

容菀汐看到,太后身旁的薄嬷嬷,眸光闪了一下儿。她的侄孙女儿,可也只是个侍妾呢。

太后听出了这是宸王的一个局,自然不会给她扣上一个规劝不力的罪名。接下来问她的,不过是这一路上的经历。容菀汐将有人把她当做富贵人家的少爷掳走劫财、又被崇阳剑阁的人救下的事情说了,太后听出了宸王贪玩儿,笑道:“老三的鬼主意最多。”

又说了分开之赶路之时,宸王遇到了刺客的事儿。只是说的不过都是表面发生的,“那刺客先是招认了是镇国公府的人,殿下就带他们见了太子,太子说移交公堂,到了公堂之后,这些人又咬定了是血煞盟的人。后来大半夜的,有人劫狱,劫走了这些人。蔡大人派人去追,结果只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没有一句定论,只是如实禀报而已。

太后自然能从这些话语里,听出这件事情所指向的人。但太后却也是不会表露出什么来的,就只是听听而已。对事情有一个了解,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什么应对。

将该禀报的都禀报了、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容菀汐便不再这里多留,只是闲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开。

到了漪澜宫那边,少不了要把在慈宁宫说的话都重复一遍。

正在漪澜宫里陪皇贵妃说话儿,正说到那些匪徒被发现死在郊外的时候,一身紫色华服的宸王,就摇着他手中的那张扬的蓝冰玉扇子进了屋。

“你们聊什么呢?怎么看起来如此沉重?”

“岂能不沉重?快,快过来让母妃瞧瞧!可伤着哪儿了没有?”皇贵妃说让宸王过来却是自己起身,到宸王面前去了,仔细地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