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宸王听听,也好。
她本应知道宸王是故意气她的,本不应该和宸王一般计较,本应一笑了事。但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小别重逢,又是见他当街调戏姑娘、又是见他这般嘴脸,两者混在一起,心里竟是极其的不舒坦,憋闷得很……
“走吧。”容菀汐觉得心里有些乱,便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拉着初夏出叾门儿。
老妇见此,也看出了这是正室被小妾给欺负了,心里很是不忍。也拄着拐杖和随着容菀汐出来,笑道:“小娘子……我陪着你们一道儿去吧。你们对这镇子不熟悉,不知道这最近的医馆在哪儿。”
“大娘,您腿脚不方便,我们岂敢劳累您呢?我们俩到集市上去找就是了。”容菀汐道。
“不需要到集市上去”,大娘道,“这附近就有一家小医馆,他家的郎中也不错,我们本地人都去他那而看病。”
见大娘一番好心,容菀汐自然也不能再推辞了。若是再推辞下去,怕是会让大娘心里觉得不舒服的。
因而扶住了大娘,笑道:“你就劳烦大娘带我们去了,我们今天刚到这里,对这里真是不熟悉。这路远路近的,倒不要紧,就怕找着了不靠谱的郎中,开得药不好呢。”
“嗨……”大娘道,“多大点儿伤啊?别说是这医馆的坐馆郎中,就是那游方的半吊子,随便给个药膏都能只好了。邪乎什么……”
大娘低声道:“小娘子,咱不着急,慢慢儿走。为她火急火燎地操劳什么?”
容菀汐觉得这位大娘很有趣儿,虽说是上了年纪了,但言谈和神态都很有了活力,难怪以这般年纪,宸王却叫她大娘,而不叫她“老奶奶”。瞧她的言谈和神态,岂不是和四五十岁的人无异?
一路闲聊着,容菀汐知道大娘姓周,儿子十几年前就被征去边关当兵了,现下在边关,好像还是一个小队长之类的。但是她也不太清楚,只是儿子每年都会回来瞧瞧,这是让她很放心的事儿。
儿媳妇儿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留下了这么一个哑巴孙女儿,就她自己在照看着。儿子有意请辞归家,但一来儿子已经做了小官儿了,这事儿不太好办;二来她觉得,自己的身子骨儿还硬朗着呢,好男儿就该保家卫国,因而不让儿子太早回来。
和大娘一番交谈,觉得风国内有这般明事理、心态乐观的老年人,真是风国的一大幸事。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容菀汐不觉得周大娘是个例外。在风国境内,一定还有很多和大娘一样的乐观开明的老人家。
到隔了三条街的陈氏医馆买了治烫伤的药膏儿,陈大夫也说,其实如果只是烫红肿了,直接用大酱抹上去,不出一个时辰,准好了。
只是咱们的卢美人身娇肉贵的,受不得这大酱的气味儿呢。
回去的路上,初夏道:“小姐,你说那卢采曦平日里也并非那举止慌忙之人,原本端着鸡汤,就应该是小心着的,怎么可能忽然就摔倒了?我怎么觉着她是故意的呢?”
容菀汐淡淡笑道:“许是见少爷的伤了脚,一时心急吧……”
是真摔着了还是假摔着了,又有什么关系?这一路还长着呢,要是这些小事儿她件件都这般计较,可是有得心累了。既然不是在王府中,她没必要做那当家主母安稳家宅的事儿,还是随着自己的心,自在而行,得过且过吧。
回到周家院子里,容菀汐谢过了周大娘,将药膏给卢采曦送到房间里去了。
见宸王并没在房间中,而是卢采曦自己坐在圆桌旁生闷气呢,容菀汐笑道:“妹妹可觉着好些了?特意给妹妹买了盒味道香甜的药膏儿。医馆的郎中说啊,这药膏儿还有滋润肌肤的功效呢。”
卢采曦原本是自己坐在房中生闷气的,但是见容菀汐进来了,忙起身施礼笑道:“给少夫人请安。都是妾身的不是,毛手毛脚的。见了少夫人,还没来得及给少夫人请安呢,就先劳烦了少夫人这一趟。少爷也真是的,原本也没多大的伤,怎么就这般着急呢?”
心里未免暗暗懊悔,心想殿下走后,她怎么就忘了关上房门了?要是被容菀汐瞧见了她刚刚那失落气闷的神情,会否拿到殿下面前去卖弄?说自殿下走了之后,她独自坐在房中生闷气?若是被殿下知道了,可要以为她太敏感多事了。
“应该的。妹妹这纤纤玉手,若是因此而留下什么疤痕,可不要让少爷遗憾死了?”容菀汐笑道。
“少爷呢?”这才察觉到宸王不在一般,问道。
“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不想耽误少爷的时间,就让少爷去忙自己的事儿了。少爷带着云裳去集市上买菜了,说是下午要请崇阳剑阁的少侠们来咱们院子里吃饭。原是要赶着午饭的时辰的,但被我的不小心一闹,怕是来不及了。”卢采曦说着,一副颇为自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