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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和父皇虽说对皇家儿媳的贞洁也是极其在意的,但只要容菀汐没死,这事儿就不算大到不可敷衍过去的程度。

人已经劫了,那江湖匪徒的名义也假借了,这一次,就算不把容晚汐摆到公堂上来,太后和父皇听说了这江湖匪徒劫人的事儿,也是会怀疑容菀汐的贞洁的。

但虽然怀疑,这种隐晦的事情,却也绝对不至于让太后和父皇一怒到,下旨大动干戈地追杀狂徒、剿灭其帮派。越是涉及到皇家儿媳的贞洁,太后和父皇反而越希望这事儿快点儿过去,息事宁人。只是以后,对容菀汐的态度,可自然不比从前。

既然无论低调处之、还是大张旗鼓,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何不把这事儿做大了,让老三更难堪一些?

宸王只是含笑看着太子,半晌,才压低了声音笑道:“自然还在。就像那长在弟弟花园儿里的葡萄架子,结的果实,弟弟从来都不吃,外人瞧着眼馋,却也摘不到。只要它在弟弟的花园儿里,能让别人馋而不得,这就是它的价值。”

“呵呵……”太子笑笑,“三弟啊……”

说着,向马车内看了一眼:“本宫怎么觉着,你今天有点儿沉不住气?往常这样明显的话,你可从不会说出来的。”

“弟弟说什么了?”宸王一脸不解地笑着,“只是大哥问话,弟弟答话而已。大哥……”

宸王拍了下太子的肩膀:“咱们兄弟之间相处,还是简单一点儿的好嘛。弟弟一番赤诚待大哥,若大哥对弟弟百般揣摩猜测,岂不是太伤了你我的兄弟情分?一次两次还好,权当做兄弟间的玩闹了。但若是次数多了……呵呵……当然啦,长兄为大,就算次数多了,弟弟也还是会依旧如同敬重君父一般敬重大哥的。”

“走啦……大哥快进去看看你那几个美人儿吧,别为弟弟担心……”宸王一挥手,笑着跳上了马车。

太子看着宸王府的马车缓缓行远,转过这条短街,进入集市之中,不见了踪迹。摇头苦笑笑,暗叹道:“三弟啊,若是在寻常百姓之家,你说你一番赤诚待我,我一定相信。但在皇家,除了那落在圣旨上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可以确定的……就像你说这话,你自己也不相信一样。”

从小儿他们就被各自的母亲灌输各种利弊权衡,看尽宫里的勾心斗角,哪怕是在最为纯真的孩提时代,亲兄弟之间,却也没有“赤诚相待”这一说。

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凉……

原本这世间,最值得相信的莫过于亲情。但是在皇家,亲情太薄,父母、兄弟,相互之间,都是心隔肚皮,人人都只不过是这天下权势之局中的一颗渺小的棋子罢了。但人人都想要让自己主宰整个棋局……

宸王和容菀汐回到王府,抱着容菀汐下了马车,一路往昭德院而去。

鞠大夫已经等在院子里了,见宸王回来,忙应了上来,道:“殿下,娘娘这是怎么了?”

“许是中了什么之类的,你给瞧瞧,看看可是对身体有碍?”宸王抱着容菀汐进了屋。

将容菀汐平放在床上,细心得为她挽起了袖口。

鞠大夫隔着帕子拔了脉,眉头紧锁,道:“这可不是一般的,药效极强。从脉象上看来,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药效呢。看来只能行针逼毒了。”

“好,劳烦先生即刻为王妃医治。”宸王道。

听鞠大夫这么说,宸王就知道这一次,太子让人用的仍旧是醉梦长。

这药果然好用,看来太子已经用上瘾了,越发的顺手。不知道江大夫的配方研究得怎样了,等这小女子行了,倒是要带她回家一趟。

一来,是要让容将军放心;二来,自然是问一问那醉梦长的进展。

虽说这药,现在看来对他还没什么用处,但未来的日子里,或许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机会。

宸王看着那个面容平静地小女子,原本平静的面容,没来由地,眉心一簇……

这一次,的确是自己连累她受苦头了……

倘若她与他,没有这一番结为夫妻的机缘,此时的她,或许还只是一个欢心待嫁的闺中少女吧。

当然……她这身子,如今仍旧是一个黄花闺女……

看着鞠大夫为她行针散毒,看着她这一张绝美的睡颜,宸王不禁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给她指这一条路,以她的聪明才智,或许也会想到其他的解决办法的。

彼时在淑女坊中,看了她那平静落泪的绝色面容,他的心里,便认定了这是这世上,唯一可以和月儿媲美的人。当时生出了娶她为妻的念头儿,一方面,是因为想要将太子一军,以报夺月儿之仇;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名声好,娶她做王妃,于大局有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