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霖?”徐琇蹲下身,戳了戳他的脖颈。
方霖一动不动,沉稳的呼吸声从被子里溢出,大概是睡熟了。
她无奈地将人翻过身,脱去鞋袜,拉起被子盖好——这一切就当是回报廖家村那个晚上的照顾吧。
“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你。”徐琇看着方霖熟睡的脸,自顾自地说着,“罪臣之女,人人都希望她死,你为何不愿?若你不愿,当初又为什么要看着徐家被灭门?”
她说话声很轻,即使在静谧的夜里,也仍不可闻。
当晨光顺着窗缝洒落时,徐琇已经离开了桃宅。
她路过王家包子铺,发现包子铺破天荒的没有开门营业。而大理寺竟然一片死气沉沉,人人面如枯槁,悲痛万分。
正当她准备问一问时,刘卿迎面而来。
这位刘卿寻常在大理寺可不多见,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方霖打理的。能让刘卿出现在这,除非是发生了大案,需要他坐镇,或是……
刘卿手里拿着张绿纸。
徐琇愣愣的接过,看到那讣告上的内容,竟然是刘同知?!
刘同知刘敢是刘卿的弟弟,兄弟两人各自站派,刘敢是三皇子的羽翼,而刘卿则是已故的四皇子派。
当初剿灭四皇子党派时,也是刘同知捞了一把亲哥哥,才让刘卿得以保全自己。后来刘卿表面归顺三皇子,实际上不过是不偏不倚罢了。
大理寺无人不知刘同知,今日刘卿是亲自来张贴讣告的。
徐琇悲痛道:“节哀。”
刘卿拍了拍她的肩膀,沉重的点点头,随后仅用他们两人能听见的话道:“未时,明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