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归怀亦很快发现了不同。
虽已入秋,部分树木叶子已经泛黄,但这一颗古柏半边树叶掉落得厉害,落叶铺满了青石。
司马庚拨开树根处堆积的树叶,发现了半圈勒痕,勒痕很细,切入树皮里,拉扯划过的木浮沫带往崖壁,她折扇里的丝绳柔韧,长数丈,可助她缓和下落的冲势,如此生还的希望又多了一些。
宴归怀询问过猎户,听陛下重伤的程度,再看沿途大雨也冲刷不掉的血迹,并不是很乐观。
见身侧人苍白俊美的面容上有了些许血色,低声道,“崔呈狼子野心,谋害陛下,我晏家决计不会效忠他,徐来没有大才,镇不住新收归的诸侯各地,倘若陛下当真驾崩了,殿下推举一人,为天下义。”
他话说的隐晦,说是推举,意在扶持追随,除女帝外,司马庚为帝勤勉,爱民,智计用人皆是上乘,眼下虽无兵权,但宴归怀愿意追随这样一位帝王,日后悉心谋划便是。
宴归怀神情坦然。
司马庚不语,当初逃出地牢后,他欲东山再起,收复帝位,恍如隔世,此时并非无斗志,没有雄心,而是笃定她还活着,他相信她可以让大成海清河晏,且愿为她手中一把刀,诚心辅佐她,成就万世基业。
在此之前,不做它想。
司马庚起身,“朝中崔徐二人相互牵制,出不了大错,我等只管处理好国务军务便可,其余不必多虑。”
言罢,绳索悬于另外一颗树上,下放了云梯,从她落下的地方顺着绳索下江,江风凛冽,涛声刺耳,时隔十四年,他不愿去想,她落江时,眼里装着的,可是泪。
司马庚停住,闭了闭眼,平复好心脏间似被似勒过的剧痛,继续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