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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僚佐大喜,任凭哪一个真正担忧越国的人,遇到断事如神的人才,都恨不得求贤若渴,谋治国良策。

路上参军侯开笑道,“两月前老先生名声不似今日,臣却觉此人心有乾坤,当心是外来的奸宄,派人查了查,斥候前日方归,许秋暝确实是幽燕人士,原是个州官,突厥人攻入燕地,守军荜庆不抵御突厥,只顾南下救援萧王大军,秋暝先生一怒之下,解印南下,过淮水,长江天堑,已游历江山半壁,见识深渊,探子来报,只因信义在先,秋暝先生回绝了大医师的邀约,赶赴春猎之约。”

侯万疆问,“如此之才,肯奉吴宋为主?只怕有诈。”

参军侯开笑答,“非也,只是自三皇子手中救下一平民,抵债还恩,末将看倒挺好。”

侯万疆心中暗暗点头,到猎山时,宝山下却一片哗然声。

侯开去打听,片刻后回来,义愤填膺,“岂有此理!”

原是丞相之子桓宗带着一列公侯子弟参赛,往年都是垫底的,今次博得了头筹,细问之下,才知晓桓宗大手笔,每人出百金,自三皇子手底下六名小将手中买下所有的令旗,赢得了春猎头筹。

僚佐听了,连连叹息,“岂有此理,王上不管么?”

侯开苦笑拱手,“桓小爷说赛前并未规定用何手腕,财力也是一种战力,王上龙颜大悦,赏赐颇丰。”

侯万疆神情凝重,“百金之数不小,陛下不曾怀疑桓家如此雄厚家资么?”

这事僚佐知道,拱手回道,“并非桓家财富,而是江淮富豪秋家秋修然,欲在闽越做生意,与桓洼交好,撒着钱买小相国开心,桓洼得了钱财,半数换成珍宝送入宫中孝敬王上,都城起了两家最高的食肆酒庄,客满云集,可见巨富之家。”

只见那先生与一华服男子对峙骂战,惹来禁军,幸得三皇子庇护,方才未伤及性命,旋即摇头,略朝王侯拱手,转身而来,手中卦帆随风摆动,呼之,王之不王,国将不国。

侯万疆面色凝重,下了马,疾步追去,“先生,请留步。”

秋修然看向远去的‘老神仙’,以及疾步追去的侯万疆,手指无意识拨弄了腰侧鎏金算盘,若有所思。

台上的人一身金银线错秀鎏金华服,虽面如冠玉气质温润,像个读书人,却实打实是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主,玩也能玩出富贵花样,且出手大方,金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叫桓宗目不暇接,着实过了一段快活日子。

见其看着远去的白胡须老头,似有所思,生怕他不悦,凑过去道,“就一迂腐的老头,贤兄莫要见怪,侯万疆那老不死的虽然失了势,却是不好惹的,暂时动不了,且让他再嚣张几日,咱们去潇洒罢。”

秋修然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微微一笑,便叫公侯贵女们羞红面庞,心如擂鼓,如痴如醉。

桓宗酸溜溜道,“兄长在,便没有女子肯看兄弟我一眼了。”

随从掀开马车帘,秋修然躬身进去,身姿清雅隽逸,“走罢,今日便带你看看秋记金庄。”

桓宗便是相国之子,也未见金砖铺地的阵仗,还未见着,已眼冒星星,“兄长霸气!”

秋修然笑了笑,挥霍着她的钱财,到比做生意快乐许多,算算时间,只怕用不了多少日,便也该到江淮了。

崔漾过宿州时,收到南国南王送来的国书,南王的亲笔信,信中言愿送幼子南颂和亲大成,以结秦晋之好,事关重大,信报是盛骜、刘武,谋士参军卢仁一并送来的。

崔漾在书房里踱步,算算国书送出的时间,该是萧国灭的消息一到,南王便手写国书,以和亲谋求南国安平。

实则除了屯营宿州的十万大军,另有十五万大军半月前已至汉中,南下南国,蜀道难,但再难,欲取闽越,彻底根除祸患,南国便是必经之路。

崔漾蹙眉问,“南国内的情况如何?”

卢仁行礼回禀,“九大郡里与闽越毗邻的两郡已气势,响应越王。”

越王拥立司马慈为帝的时间在萧国灭之后将近两月,南王胆小,此时便可有两种选择,一是投靠越国,二是投靠大成,亦或是仗着山川之碍,首鼠两端,但南王不会蠢到明面上开罪两国。

崔漾沉吟片刻,将国书交给卢仁,“事急从权,由你草拟文书,便说朕欲四马驱车,迎娶南国小王子。”

刘武一时未厘清,行礼问,“自汉中入蜀中滇南,并无官道,两驱车驾都——”

他毕竟征战沙场多年,立刻便有醒悟,崔漾吩咐道,“一旦道路修通,立刻出兵攻占南国,占领南越交界,拿下城池后,原地待命,待越都事成,宿州军南下,两军合围夹击,一举拿下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