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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只是暖床暖体,却也是暖床暖体,司马庚恍惚一瞬,又很快清醒,声音虽暗哑,却语带嘲讽,“你也不嫌脏。”

梅香清冽,极淡,催人好眠,崔漾窝在被子里,懒洋洋道,“不是洗干净了么?”

洗干净了么?

司马庚呼吸凝滞。

想着司马庚夜里要是被冻,身体也暖和不起来,崔漾便又吩咐,“拉被子把你自己盖好。”

没听见应答,崔漾不耐睁眼,这一睁眼倒是愣住了。

半靠在身侧的人下颌线紧绷,面色却极红,眼底似乎涌动着滚烫的岩浆,嵌在这一张脸上,便好似荆山美玉上盛开一株游龙台阁,雪地里一抹朱砂照水,端的浓烈,与他素日寡淡的神色完全不同。

静时如雪中疏梅,任你艰辛凌寒,也盛放,怒时又如海棠丹柰,炽烈重彩。

崔漾倒是能理会历史上一些昏君的做派了,睡前或是睁眼能看见这样的情形,确实赏心悦目。

烛火轻摇曳,殿中极静,只余彼此呼吸声胶着,发丝相叠,咫尺间一双眼眸装着他,司马庚半边身体已不会动,垂眸看她,掌心滚/烫,难以启齿,却又开了口,“没有,那些宫女太监并没有得逞……”

崔漾半响方才明白他说的宫女太监,却不知他此时提起是何意,“你想说什么,与我何干?你卖再多的惨,也不能抹去你假意救我,又将我藏身之处透给沈恪的事实,原为一个美名,禅位大典后欲将你风光大葬,眼下你连风光大葬都没有了,想求饶,也就此住口,休要失了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