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宗业还想挣扎一下,“这些理由是你昨天晚上就想好的,还是田牧川来了之后才想好的?”
“或者是看到我之后才想起来的?”
萧芷妍被许宗业问的一怔,脸色有些不自然,“你怎么这么说呢?”
“还怀疑我和田牧川?”
许宗业相信萧芷妍,可不代表她就没有事情瞒着他。
六年前分手的解释,漏洞百出。
当时玄宗还在北疆,主力被藩国牵制着,打进京城的日子遥遥无期。
虽然各地拥护玄宗的队伍蜂拥而起,从四面八方攻进京城。
但当时仁宗坐拥最有利的地利,和一众追随他的忠臣猛将,怎么那么容易被玄宗攻下来。
萧芷妍又怎么能知道玄宗能攻进京城?
非要在这个时候犹如壮士断腕一般的坚决休夫。
除非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许宗业坐在清浅的月光下,萧芷妍站在他身边,还在细细的为他处理伤口。
像小时候一样。
他每次挨了打,她都心疼的不行。
只不过以前都是她一边处理伤口,一边埋怨他,“挨打的时候怎么不知道避开点。”
“偏要那么傻站那不动。”
“武功都白学了?”
明明很心疼他,每次处理完伤口,还非要在他伤口上按一下。
“让你不长记性,不知道变通。”
……
明明是一样的动作,仍然是亲密的动作。
可今天的许宗业心凉如水,怎么也感觉不到亲密来。
他勉强自己弯了下唇角,却带不出一点笑意来,“我哪有那么小心眼儿。”
萧芷妍嗤了一声:“所以啊,这事和他没关系,你别多想。”
许宗业很想问问,那田牧川放着朝会不去,却跑来她的医馆是为什么?
可他到底没问出口。
明明喜欢的女子就在身边,可他就是觉得隔着好远,好远。
明明伸手就能触及,可总有层扯不掉的纱幔遮挡着,让他看不清,看不透,看不懂。
许宗业坐那不动,眼里灰蒙蒙的。
萧芷妍知道他不高兴,随手将鸡蛋放到石桌上,坐进他的怀里,蹭了蹭他的鼻子,“不高兴?”
许宗业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暗沉如水,他望着萧芷妍的眼睛,抿了下唇,“如果我父母同意我们在一起,明天就上门提亲呢?”
萧芷妍笑容僵住,她仔细观察许宗业的眼睛,想看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不过转念一想,老将军和老夫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同意他们在一起。
没准老将军早就放话了,只要她敢进门,他就敢不认许宗业这个儿子。
所以许宗业肯定在安抚她。
有了这个判断的萧芷妍笑了:“怎么可能?”
“你也别太逼着他们,只会适得其反,我们的事慢慢来,不急的。”
最好拖个三年五载,拖到玄宗找到仁宗,将他的死忠一网打尽。
许宗业失望的不是萧芷妍骗他。
而是萧芷妍和田牧川有一个共同的,而他却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秘密,足以决定他们的关系。
“妍儿,”许宗业轻轻的把人抱进怀里,贴着发顶类似呢喃般的说道:“想你了。”
萧芷妍回抱住他,贴着他的匈口蹭了蹭,“傻瓜,我不是在这。”
许宗业没说话。
就算抱在怀里,也觉得空的很。
想看看她的真心。
想看看她不能说的秘密。
想看看她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愿意坦白。
……
终究,许宗业选择了麻痹自己。
“我会好好和父母说,你别急,我肯定能说服他们的。”
顿了下,“他们年纪大了,思想有些顽固,但不是不通情理,一定会理解我们的。”
萧芷妍自然不急。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好,都听你的。”
许宗业又道:“对于孩子们,我也会努力的,让他们早点接受我。”
萧芷妍:“我相信你,小白一直都喜欢你,瑶瑶你要多花点心思。”
许宗业:“好。”
“还有皇上那里,我都会处理好的。”
萧芷妍:“皇上11岁被送去北疆,那些年和太后一起没少吃苦,还要时刻堤防高宗和仁宗,他比常人要小心很多才能生存下来。”
“作为臣子,要多体谅一些,相信他一定会是个好皇上的。”
这段话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许宗业一点都不惊讶。
可从萧芷妍嘴里说出来就耐人寻味了。
皇上确实是位好皇上。
上位六年以来,他一面平息战乱,一面赈灾救民,不光兴修水利,灌溉农田,还做了很多实事。
比如将仁宗留下来的上万宫人放出大半。
六年来从没纳妃。
皇后及众位妃子都是他从北疆带回来的。
……
可以说,皇上绝对是一位合格的好皇帝。
否则他也不会入朝为官。
对他忠心耿耿。
当然,如果皇上能对萧芷妍再宽容一些,就更好了。
许宗业目光沉静的看着萧芷妍,有意问道:“皇上那么对你,你还如此为他说话,不太对吧?”
为自己的亲哥哥说话,当然没问题了。
况且皇上确实是位仁君。
萧芷妍并没想过对许宗业隐瞒自己的身世。
只不过没有证据,她不好说出口而已。
“你不知道我一向宽容吗?”
“只不过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否则我还是宰相的料呢。”
许宗业被她说笑了:“不入朝为官也是女宰相的料。”
“当日田牧川的话是你教给他的吧?”
萧芷妍一怔,怎么又提到田牧川身上去了,“什么话?”
许宗业:“皇上询问他老岳王的事,他什么都没说,只说老王爷家里存了不少银子,敢说不是你教他的?”
没想到许宗业早知道了这事,萧芷妍笑了,“是我教的,怎么了?”
她眨了眨眼睛,“不好么?”
许宗业:“怎么不好,这一句话彻底将老王爷一只脚推进了地府。”
萧芷妍想到这两天听到的八卦,问道:“对了,我听说老王爷病了?”
许宗业:“是病了,好像是之前的病没好利索。”
萧芷妍瘪了瘪嘴:“活该他咎由自取,之前来这看病,我开的都是猛药,还想着过后再调理调理,谁知道他去皇上那告了我一状。”
“后边的药就没法开了,想来如果他没得罪我,还能有余地的,这是他把自己逼上了死路。”
许宗业:“确实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