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喝毒药!”
罕健怒火滔天地嘶吼一声,啪地挂了电话。
苏娜洗漱完毕走出来,刚好听到这气势惊人的一句,不禁奇怪道,“贱贱怎么了?”
萧世看着手机也是一脸莫名,“大概生理期到了吧。”
罕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萧世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听到他只顾着念叨那个面无表情的岳父大人就心里一股邪火。
老实说他不是个喜欢跟人深交的人,但能与萧世保持多年的好友关系,也确实是因为萧世骨子里宽厚又温柔,对朋友真的是没的说。
罕健看了眼对面紧闭的房门,心想,大概是被小狼崽子逼得太狠了吧?
想到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怪力小神厨,罕健又开始头痛起来。
曾经他一度以为天下唯独他最贱,直到遇见这小王八羔子,觉得人生果然还是需要历练……面不改色地犯贱才是真的贱!
可惜他没胆子跟人家理论。
多年犯贱经验告诉他,当遇到了一个比自己更加强大的贱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激烈的以暴制暴,更不是圣母状的宽宏大量,而是要找一个隐秘的、没人知道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简而言之一个字,滚。
最好是能马不停蹄的滚。
见不到了,他就贱不到了。
奈何餐厅是自己的……仿佛一盆冷水从头顶直泼下来,罕健虎躯一阵,几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被人无穷无尽地折磨的未来。
第十八章
火辣辣的太阳下,苏娜顶着鸭舌帽跳上了豪华空调大巴,还在不停念叨,“阿世,我们开老爸的车子去好了啊,干嘛这么费力搭客运?”
萧世坐在她身边,笑道,“陌言也很忙啊,一旦要用车子怎么办?你当他像我们一样不务正业。”
苏娜瘪瘪嘴巴,狐疑地看他,“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老爸?”
“哪里是讨厌?”萧世哭笑不得,“只是有点怕他罢了。”
“那你现在不怕了?”
萧世皱眉想了想,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说。
应该是,有些误解在慢慢解开,就好像彼此始终隔着一道冰壁,如今逐渐消融,才蓦然发现,原来冰壁那头的人其实还是很……嗯,可爱的。
“我……”萧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苏娜的手机响了。
“是陈叔……”苏娜面色有些尴尬,打趣的神色一扫而空,恭敬小心地接听起电话来。
陈叔是萧世母亲再婚的对象。
十年前,萧世父亲顶着数十万欠债逃离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地护在了母亲身边。
八年前,母亲终于放弃了等待,告诉萧世,以后要叫他爸爸。
五年前,萧妈妈罹患重病,萧世想要接她来N城,却被陈叔用一句“我守着她到死”而执意阻拦。
挂断电话以后,苏娜对萧世道,“陈叔说妈妈的病又重了,今早送进了医院,要我们直接过去。”
萧世的眸色黯然了一下,苏娜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想要尽孝道,无奈对方已经有了相互守候的人在身边,即使是身为儿子的自己,都无法插入那两个人之间。
刚刚知道母亲罹病的时候,不是没有近乎崩溃的难过和痛苦,然而多年过去,无论是金钱还是心血砸入无数,却依然要看着那人日渐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