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巾刚围好,盛罗的面前又多了一副手套。
粉色的。
盛罗又看向了自己的同桌。
尹韶雪尹校花哼了一声:“怎么?他给你的你戴,我给你的你倒是不肯戴了?”
“那也不是。”盛罗看了一眼粉色的小手套,“小了。”
盛罗生得高,手脚也大,手指修长,她把手套在自己的手上比划了下,要么上面露指尖儿,要么下面露掌根,
尹校花“哼”了一声,肉呼呼的小短手夺回了她的小手套。
因为下雪,出学校买饭的人也少了,大片没有被踩过的雪地平整柔软,折射着浅青色的光,盛罗迈开双腿跑过去,在上面踩出了两排脚印儿。
尹韶雪看着撒欢似的某只狮子,咬着牙说:
“陆序,你别以为你拉拢了盛罗她就能拿更多的时间学数学,我们班主任可是说过了,盛罗的语文成绩必须拔高。”
陆序没说话,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尹韶雪的逻辑太过奇葩,他发现自己难以理解。
赤手从冬青叶子上抓起了一团雪攥在掌心。
要不是有手撕拆骨肉吊着,盛罗还挺想先来一场雪仗的。
“我很多年没打雪仗了。”
手指哆哆嗦嗦地把玩着越来越结实的小雪团,盛罗笑着说。
“我记得前几年雪可大了,你没去打雪仗吗?”尹韶雪长着手臂小心翼翼地走在雪地上,随口问她。
“没有,我那两年都在深圳……深圳不下雪。”
鼻尖儿冻得发红,盛罗的脸上还是笑着。
陆序看向她,路灯下,她的脸上有一种难以琢磨的剔透感。
就好像你可以一眼就把她看透。
但实际上你只能看见她想让你看见的。
“深圳?”尹韶雪穿的鞋是某个牌子新出的运动鞋,脚下有些打滑,她抓着盛罗的衣服,眼睛看着地面的雪,“你在深圳读书也挺好的呀,怎么又回来了?”
尹韶雪知道自己挺多同学都是跑去了山东之类的地方读书,快高考的时候再转学回来,像盛罗这种刚上高中就回来的还挺少见。
“因为我有家业要继承呀。”盛罗笑着说,看见尹韶雪又打滑,她扶住了她的手臂。
“回来当我的小老板。”
她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向陆香香,发现陆香香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
盛罗转开了眼睛。
她的家业,到了。
掀开棉布帘子的一瞬间,热气与喧嚣同时铺面而来,和外面仿佛是不同的世界。
盛罗笑容满面地说:“姥爷我回来了!”
她很高兴,最后进来的陆序却是惊讶。
“爷爷?”
当今存世的最有名望和影响的水彩画大师陆鹤原老先生手上一抖,把圆胖胖的蒜瓣儿给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