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日子久了,再回头想想,又觉得这事儿是没有定数的,如果当初不是在院试上跌了一个跟头,他可能会在后面的考试上跌跟头,教训总是能够让人印象深刻的,跌倒了之后,走路也就更小心了。
相比之下,刘枫想的就比夫君少多了,她是单纯的开心,说话的语气里还带了那么几次骄傲。
“我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依着远哥儿的水平,拿下一个县案首不足为奇,好歹也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教出来的学生。”刘枫笑着揶揄道。
虎父无犬子嘛,再说了,儿子那真的是夫君手把手教出来的,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开始听夫君读论语了。
一眨眼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个刚出生哭起来特别凶的小娃娃,现在都已经是童生了。
好像魏家人考功名都比较容易,夫君就不说了,在天下读书人当中都是个个例,大伯是二甲进士,公公虽然说做官不怎么样,可也是举人。
堂兄身子骨不好,那也中了举,如今在平江府读书的魏鹏和魏达,都已经是秀才功名了。
想当初钰哥儿考功名的时候,那可真是费了老鼻子劲了,倘若不是后来娶了纪氏,她真觉得钰哥儿怕是连童生都考取不了。
她虽然跟纪氏聊不到一块儿去,也不赞成对方教育女儿的方式,但也不得不承认,对于钰哥儿而言,纪氏确实是位极好的夫人。
娶妻娶贤,这话绝对不假。
“远哥儿的亲事,咱们现在是不是也得考虑起来了,就算不先定下来,也得先寻摸寻摸,心里有个谱吧。”刘枫嘬了一口梨花白,美滋滋的道。
儿子的亲事那是绝对不用愁的,不说有夫君的爵位在,她儿子那本人也是一表人才,各方面在同龄的男子当中都是拔尖儿的,颇有才名,待人还特别和善,更重要的是她们家家风正。
夫君这么多年都没纳妾,连个通房都没有,儿子这边儿,她们也都没给安排通房,对于女子来说,未来夫家的家风如何,这是极为重要的,谁也不希望自家夫君一副花花心肠,而且还宠妻灭妾不是。
所以要挑儿媳,选择还是很多的,根本就不用太犯愁,好姑娘那么多,可以选择的又那么多,总能找到最适合远哥儿的。
儿子才十五岁,好吧,十五岁在这个年代就已经不小了,到了要相看亲事的时候了。
魏时之前是没太往这方面想过,如今夫人提起来,倒是也觉得有道理。
“咱们早晚是要回京城的,未来亲家也在京城那边找吧,平江府距离京城实在是太远了,而且儿子的亲事,虽然没必要联姻,但门当户对还是挺重要的。”
在婚前不能自由恋爱的时代里,父母要给孩子找伴侣,选择的标准只能是‘合适’,一个人适不适合另一个人,要看学识、相貌、品性。
还要看在生活当中合适不合适,如果是生活在两个不同阶层的人,生活习惯上会有很大的不同,甚至价值观也会不一样。
魏时跟刘枫这纯粹是阴差阳错了,反倒是成就了一桩好姻缘,可这样的阴差阳错并不是时时都能有的,总不能寄希望于天定的姻缘吧。
所以,儿子的婚事,魏时觉得还是要多考虑一些,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刘枫也没想着在平江府找儿媳妇,她固然喜欢平江府的氛围,也喜欢平江府性情爽朗的女子,可就如同夫君所说,她们一家人是迟早要回京城去的,平江府的女子未必能够适应得了京城里的生活。
何苦呢,还不如一开始就在京城里挑选。
她也是在京城长大的,京城的女子,固然有像纪氏那般的才女,但更多的女子活的都还是蛮通透的,通透的人在哪儿都过不差。
她就不能算通透,得亏这是遇见夫君了,这要是嫁去别家,可能真就如同娘早些年担忧的那般,成为一个困守在后宅里孤独寂寞冷的悍妇了。
儿子虽然是夫君手把手教出来的,可性情跟夫君还是不一样的,她并不希望,儿子日后娶一个跟她一般性情的女子。
“要不然就写信回去,让亲近的长辈私底下帮忙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咱们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还回不了京城,总不能让儿子的亲事就这么耽搁下去。”
这事儿还是宜早不宜迟,省得好姑娘都让别家挑去了,长辈们的眼光她还是颇信得过的。
“这事儿只能托一个人,不能同时托付给好几位长辈,这要是都相看中了一位那还好,若是看中的人不同,那咱们听谁的是,听谁的不是?”
刘枫本来还想把这事托付给自家娘亲的,她娘看人的眼光向来准,夫君早先不就是娘给她定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