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灯如豆，满室暗黄。

江明笙两手搭在腹部，静静躺在床上，表面看着平静，梦里却完全相反。

江明笙梦见自己陷入一场经年未停的大雪之中，她站在雪地里两次告白，她面前站着的，都是同一个人。

第一次她心情忐忑，打着伞，积了一层薄雪的伞面之下，面容稚嫩娇俏。

“我喜欢你。”

第二次她只身站在雪中，眼睫上落满了雪，脸上满是疲惫与风霜，唯有一双眼仍旧清凌凌，映出眼底的爱意。

江明笙视线朝上，看清了他的面容。

“师兄，我喜欢你。”她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穆琮一袭青衣，就那样浅笑注视着她，好似在看一个胡闹的孩子。

“修道之人，当收心敛性，早登大道才是正事。”

江明笙感到无比失落，心里闷闷的，望着他眼中似乎有泪落下。

“我以为师兄也是喜欢我的，原来竟还是我自作多情。”

江明笙走出那场大雪，画面一转，忽然又到了间昏暗的室内，她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有什么在她脸上划过。

“修道之人，当断情绝念，毁去情窍，你便不会再烦恼了。”

是谁在说话？

江明笙用尽全力，想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但用尽全力，却只能窥见一丝，从抬眼的缝隙中，她又看到了那一双白皙的手，朝她直直袭来。

江明笙这次，感觉到了无比清晰的痛。那双手直直探入她的神府，毁去她的情窍，模糊中，她甚至有种魂魄被生生撕裂的感觉。

他到底是谁？

江明笙身体僵直，用力睁眼想要看清，她视线往上又挪了一点，看到一张抿的紧紧的薄唇。

就在她快要看清这张脸时，突然“噼里啪啦”一声响，江明笙猛然从梦中惊醒。

她满头是汗，视线看向屋内，顿时瞳孔一缩。

只见满室一片狼藉，窗户、花瓶、茶杯……都被震得粉碎。

一切的源头中心指向……是她？

若不是她之前收起了大半东西，这会的场面会更加难看。

江明笙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难不成是因为她刚进阶，所以在梦中没控制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