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拨通了那个特殊的电话号码。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能和你见面吗?”,松田说。
“你可以过来,我歇业”,她说。
松田知道了地址后,果然急匆匆地赶到东京郊外的日之出町,沿着日之出山的窄小公路拐过几个弯后,来到了悬崖下的庭院。
在林中的光影里,他莫名心里有些不可名状的恐慌,像是要踏进一个未知之地一样。
松田阵平按响了门铃,才发现门锁没锁上,似乎有人刚离开的时候没带上门。
“这是什么?”客厅里,金发青年拽着女人的胳膊,质问道。
琴酒前脚才走,但安室透对琴酒刚才的举动心里介怀极了,此时又听到门铃响,见她走去开门,他气急了,拉住她的时候动作大了一些,把原本就扣得松松的衬衫扯了一半下来。
白皙的胳膊小臂上写着编号,刺目得很。
安室透脸上的表情已经控制不住地崩裂,他的唇角沉下来,眸光幽暗极了。
如果事实是他想的那样,那么贝尔摩德说的那个故事里,小fran为什么要那样做的理由就足够充分了。生长在荆棘中的……
“我打的小广告”,弗岚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安室透正要说话,玄关的拐角处卷毛青年的出现却让气氛一下子沉默了。
“门没锁”,松田阵平的目光在两个人中间游走了一段。
安室透还握着她胳膊的手僵了一下。
松田怎么来了?单从这个形势看起来,他表现得应该不会很绅士,倒像是想做点什么事的流.氓。
安室透悄悄帮她把衣服拉上去一点的举动却丝毫没有阻挡住松田的视线,他眼尖地看到了那串小小的黑字,大步走过去。
“你说数字是你的名字,原来是这个意思吗?”松田站在弗岚面前,表情晦涩,虽然压抑着音量和语气,但脖颈上的青筋因为激烈的情绪而怒突了起来。
安室透惊诧地看向曾经的警校同期。
弗岚沉默了一下,决定摆烂:“对对,能不能先让我把扣子扣好?”
……所以当时pearl为什么能想出把实验编号文身这种事情啊,挂个狗牌不是更方便吗?
松田阵平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正要继续说什么,脑子却一阵混沌,身体一软。
安室透和弗岚两个人四手四脚接住了这个突然倒下的卷毛青年,两脸错愕地看了一眼对方。
作为救援人员,她对急救基本的措施也非常熟识,检查过后松了一口气:“他只是没电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她家里要出命案了,还好对方只是碰瓷来的。
安慰一下差点飞走的钱钱:还好还好。
安室透正要把熬夜累睡着的松田背起来,却发现他的手死死地抓着弗岚的手腕。
弗岚试图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但掰开后手指又重新紧紧地扣上去了,她累了:“这货怎么处理?”
看着烂成一滩泥糊在她身上的警校同期,安室透额头上汗流了下来。
……扔了吧。
这家伙明天还要上班,不可以待在她这里。弗岚打开那只老年翻盖手机,也就是松田的旧手机,顺利在通讯录中找到了和松田警官经常一起的萩原的号码。
拨通萩原研二的手机后,那头迷迷糊糊地传来萩原沙哑的声音:“……嗯嗯,我是萩原……”
弗岚才说了两句,那边却明显没有意识了——睡着了。
弗岚眼里的光没了,跟着电话那头手机“咕咚”一声掉下去砸到枕头上的声音,心死如灰。
她看向安室透,安室正以奇特的姿势扶着沉沉睡去的卷毛警官松田。
安室透无奈地给了她一个“我也没办法”的示意,在心里默默地:萩原、松田你们两个睡神!昨天晚上到底熬夜拆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