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气氛骤然剑拔弩张。
“哦,原来是fbi”,安室透一秒变脸,站起来嘲讽道,“怎么还没回自己国家?”
赤井双手抄在兜里,混血的脸庞上眉骨立体,绿眸锋利,明明没有露出表情却散发着慑人的气场,他沉默着走过来。
弗岚觉得气氛不太对:“要打去外面打,别在我的vip病房里打。”
那都是钱啊!
赤井径直走到病床旁边,随手抽了一把椅子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安室透莫名觉得烦躁,他对弗岚扔下一句“好自为之”就走。
走出病房,他又忍不住发邮件,在打字框里打下“上次和苏格兰的事情还没完,这次又和黑麦光明正大地来往是吗?”,打完草稿却横竖看着不满意,又把那行字删去了。
安室透靠在医院的走廊上,在打字框里删删减减,最终颓然地把手机收了回去。
就在一小时前,在来医院看她前,安室透和贝尔摩德碰了个头。
安室透对弗岚的举动很不解:那个扮成雪莉的人已经用滑翔翼离开了,她没有必要冒险把货车厢悬吊起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大桥吗?
“毕竟那可是用国民的税金建造的桥梁呢”,贝尔摩德倚在栏杆上,半开玩笑地笑道。
这个理由安室透无法相信,他沉默着。
贝尔摩德微偏过头,嘴角挂着玩味的微笑:“你要听吗?”
“笨蛋baby十岁的时候,跑来问我要怎么自杀。”
贝尔摩德水绿色的眼睛看向远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说着说着,从烟盒里取出一根女士烟来。
“我把方法都教给了她。”
小豆丁fran果然乖乖去楼顶,到天台的时候觉得不太对劲,跳下去会砸到人,会吓到过路的人,最重要的是还会把马路弄脏,听说那种路面很难清洁血迹。于是她拿起刀,世纪难题又来了,血,她流出的血要怎么清洁?
死在房子里,房子会变成凶宅,很难卖出去;死在外面会吓到别人;横着死占地方,竖着死太丑了。
她跟着贝尔摩德去了海边,准备让鲨鱼吞掉她,没想到把自己扔进海里后,却被一只海豚驮在背上送到岸边。
她挥手和海豚告别。贝尔摩德笑问:“还要继续吗?”
她摇了摇头,海豚好心把她救下来,她要是死了,海豚那一趟泳不是白游了,得吃多少小鱼小虾才能补回来啊。
是因为那条海豚才成为救援人员的吗?安室透默默地想。
贝尔摩德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徐徐吐出一口烟,轻笑:“嗯哼,并不是哦,这是秘密。”
安室透在来医院的路上,思考了一路。
一个天方夜谭般的猜测在脑海里浮现:不会是因为,参与救援工作就有充分的理由天天涉足危险之中、好让自己顺理成章地死在某一次危险中吧?
他看到她的时候,觉得自己在被折磨,心里有某个地方被细细密密地撕扯着。
安室透在离医院的走廊里待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忍住,快步返回病房。
那两人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话,四目相对,沉默地对视着。
果然不该放他们两个独处。
安室透阴沉着脸走过去,对赤井说:“有话对你说。”
“等一下,帮我开个窗”,弗岚说。
安室和赤井同时去开窗,见到对方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眼神交错后,又同时去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