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枝真奈嗦着面,鼻尖被辣得通红,眼睛被水汽熏得湿漉漉的。
胃部因为长久不良饮食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藤枝却仿佛没感受到般,一口接一口的吃,全然没有把碗放下的打算。
“大姐姐,喝点牛奶缓缓吧。”八岁左右的男童捧着一杯牛奶放到藤枝桌子上,“妈妈说,不能空腹吃太辣的东西,对胃不好,让我给你送杯牛奶。”
藤枝捏着筷子的指节泛白,她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多谢。”
“不客气。”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要走。
“等等。”藤枝弯下腰,伸手将男孩脸颊的头发别到耳后,手指滑下时有意无意微微拂开男孩儿领口,目光落在光滑的颈侧,顿了一下,随后坐直身,道:“没事了。”
不是他。藤枝放下筷子。将饭钱压在一口没喝的牛奶下面,起身离开。
这个世界,竟然没被老板收养吗?
夜色沉沉,黑暗是罪恶最好的保护色。
风里隐隐传来痛苦的悲鸣与枪响,随处可见的斗殴。藤枝还没有无聊到掺和进去的打算,寻了一棵树,三两下攀爬上去,窝在粗壮的枝干上。
她现在还不想睡觉,只是不知道做什么,找根树干窝着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如去荒川那儿吧]林绪笑眯眯的建议。
[现在不要,累。]藤枝拒绝,吃完饭后完全不想动,只想躺在树上看星星。
他在哪里呢?看着满天繁星,藤枝出神地想着。
她很确信他一定还活着,在横滨的某个角落里,坚韧的生长。
她的世界是万千世界里唯一一个她活着,而双生兄长死去的例外。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或者说兄长知道了什么。本该死去的她活了下来,而她的兄长啊,代替她永眠于地下。
她没见过他。
在她十几年的人生里,总是觉得莫名缺憾,浑身发冷,仿佛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不能割舍的存在。
她贪恋别人的温度,只有在别人温暖的被褥里,她才能睡着。也是因为那会给她一种安全感,就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似乎也曾有个人从背后揽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让她一夜安眠。
所以说,此世的兄长大人,不对,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应该是弟弟吧,那也无所谓,你究竟在何处呢?
[阿绪,我发现了一个情况。]阿昭有点纠结的样子。
[怎么了?]
[我发现擂钵街有孩子失踪了。]阿昭声音有些严肃,[这段时间我一直有留意擂钵街的情况。我们刚到时就发现这里的孩子都成群结队,三两成群,每个小孩子都有年龄稍大的带着,几乎没有落单的情况。而且都很警惕,本来还以为是孩子组成的自卫队。直到今天我发现,那些孩子数量少了。甚至是,有些孩子从监控里走进监控死角,然后就再也没在任何一个监控里看见他们的身影。]
[所以,你的意思是……]
[有人趁机浑水摸鱼倒卖孩童。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至少已经超过了一个星期。]
[对孩童下手,这个真是,踩到雷点了。]
林绪有点生气,或者说是,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