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眉娘磨破了嘴皮子也无用。
卫弯弯听了一会儿,便下了车。
她一下车,门前的人便都望过来。
十来岁的小姑娘,个头小小,骨头细细,还不到门前护卫们胸口高,外披雪白狐裘大氅,里头是一身茜色衫裙,深红至紫,是日暮时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的颜色。
红白相映,便显得她益发地白。
她慢慢地走来,巴掌大的脸上双眼清凌凌好似山泉水,纯稚清澈。
像是刚从哪里的赏花宴走出的娇娇。
与这凶神恶煞、威严肃穆的都指挥使府是如此格格不入。
“眉娘,你回去吧。”卫弯弯对眉娘说。
“可是——”眉娘拧着眉。
卫弯弯摇摇头,紧了紧身上大氅,已经抬脚往门内迈去。
“等等!”
眉娘见事已至此,只得跺跺脚,又快速跑回轿子里。
拿了那个妆匣,塞到卫弯弯怀里。
“我住在清水街香粉铺,有事找我!”
说是这样说,但一进这门,何时能再出来,谁知道?
但卫弯弯没有说什么,她乖乖点头,抱着妆匣,走进这座不知深几许的深宅。
往后,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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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天边烧成茜草色,殿前都指挥使府门前的大道上响起整齐有力的马蹄声。
一队黑甲骑士穿街而行,如无声涌动的黑色长河,所过之处,人声阑寂,除了马蹄声再无杂音,为首的骑士腰佩横刀,全身着甲,甚至连面部都戴着遮盖全脸的面甲,一眼望去,看不到分毫面容,只看得出身形十分高大,即便坐在马鞍上,也比其他骑士高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