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一会儿,卫弯弯依旧没睡着。
程蕙娘的哼唱声便渐渐弱下来,及至于无。
然后突然冒出一句:
“囡囡,你别觉得娘刚才的是气话。”
卫弯弯眨眨眼,看向她娘。
程蕙娘眉眼怔忡。
“男人都是狗东西、贱骨头。”她幽幽说道。
“得不到的,千方百计想得到;得到手了,又不爱惜。你不能全顺着他,又不能全逆着他,你得一直吊着他,跟拿肉骨头吊着狗似的,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得叫他哪怕闻了别的味儿,跑出去吃屎了,也记着你这儿还有块肉骨头没吃到。”
“这样,它才会叭叭儿地再跑回来。”
程蕙娘说地认真,卫弯弯却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程蕙娘愣了,看着女儿:
“你不信?”
卫弯弯摇头。
信,她怎么不信。
就凭她娘微末之身,却稳坐她爹这个世家长子、差一步便成了内阁首辅的男人的正妻多年,且后院无一通房侍妾,唯一一个庶子还毫无存在感整天夹着尾巴做人……这等手段,京中可是有许多夫人小姐都羡慕呢。
打小儿,卫弯弯便被羡慕的话说得耳朵起茧子,甚至还有出嫁前的小姐妹偷偷向她请教,以为她得了她娘的什么真传。
可卫弯弯懂个球啊。
卫弯弯什么都不懂。
哪怕这会儿她娘耳提面命掏心掏肺地教,她也只觉得她娘的用词有趣,于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程蕙娘无奈,点了点女儿额头。
“你呀。”
程蕙娘以前不急。
毕竟女儿跟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