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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正看着她的耳垂。

有一个耳洞,没有配饰,耳尖像芙蓉花蕊一样。

他没听到她说什么。

“你说什么。”

姜肆一边按压穴道一边说:“我出身贫寒,嫁给的男人一飞冲天平步青云,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可他已娶了家室更好的女子为妻,倒显得我们母子有些多余,这两日在将军府里,我时常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还不知道外面传成了什么样。陛下在宫里见到我第一眼时,是不是也在笑话我?”

其实她心里一直很憋闷,不知这些话该跟谁说,更明白不能跟眼前的人说,可他刚刚在细微处给予她的体面,还是让她觉得心里有个地方破防了。

萧持忽然握住她手腕,隔着衣服袖子,又轻轻放开,似乎只是为了让她停下动作。

他道:“你若觉得自己没有错,这世间任何嘲笑便都与你无关。”

姜肆心头一颤,微微泛起酸意。

陛下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郑重其事地说话,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击打在了她的心上。所有人都知道她没错,可所有人都以为她该让步,即便是同情和惋惜,总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唏嘘。

他那话有些无情,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但姜肆就需要这样的无情。

她忽地垂头,萧持看着她,刚要说什么,就见她拂开他的手起身,背对着他,快速地擦了擦脸。

“陛下恕罪,民女失仪了。”

在陛下面前这样,实在不该。

她很快转身,从药箱里又拿出那块湿帕子擦手,重新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