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肆怔了怔,慢半拍道:“放肆的肆。”
放肆的肆。
可真是名如其人。
萧持起身,将书卷归于书格上,绕过她向前走。
“起来吧。”
姜肆眨眨眼,撑着地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小腿都有些麻了,不明陛下用意,她快速地按了按小腿,就听那人又道:“跟上。”
姜肆转身跟上去,也不敢踩得太大声,养心殿比她想象中要大,刚进门是三架一丈多高的书格,放置着密密麻麻的书籍,熏着香球驱湿气,墨香反而淡了许多。
绕过屏壁之后还别有洞天,分列两侧的桌椅和上面的茶具都带着繁复的花纹,更别说阶上的龙椅宝座,金晃晃地耀人眼,以前姜肆给人诊治,也不是没看过富贵人家的病人,可今日一看,才知道自己见识到底有多短浅。
萧持用余光瞥见她四下环顾着,那模样就跟阿回那般半大的孩子似的。
绕过龙椅宝座,撩开纱帐去了最里面,姜肆忽然顿住脚步了。
这里看起来是一间寝居,休息的地方,也是人最私密的地方,寻常人家或许不讲究,可皇宫就不一样了,姜肆低下头,叫住前面那人:“陛下,民女是来给您治病的。”
龙床左前方有一方檀木硬榻,萧持转身坐下,看着远远站着不动的姜肆,将衣摆整理整理。
“过来。”
姜肆偷偷抬头,见他没有往龙床那边走,轻轻松了一口气,她迟疑着走过去,到了跟前,又开始束手束脚。
“民女可以开始了吗?”
萧持挑了下眉,看她一眼,姜肆赶紧道:“你得……你得躺下。”
“陛下您得躺下。”换了敬称再说一遍。
萧持眼底染上一层暖色,稍纵即逝地,他抬起腿,顺着硬榻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