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便又到了冬至,过了冬至就是年,姜宝鸾这才觉得除夕不远了。
当初还在宫里的时候,每逢冬至宫里就会设下宴席,热闹得很,姜宝鸾只和一些姐妹还有宗室女们玩玩乐乐,吃茶吃果子。
想起那时,竟已远得像是几世之前了。
冬至的饭食也并没有因冬至而与众不同一些,因着不能太过明目张胆而坏事,即便谢珩这边几乎可以出入自由,每日送来的饭食却还是那样,最多就是因窦姑姑去打点而丰富点,也偷偷来问问姜宝鸾他们想吃什么。
姜宝鸾自然不会亏待窦姑姑,嫁妆又送出去一些,好在她手头宽裕,从来不心疼。窦姑姑除了照料内院事宜,也是离他们最近的,以她为人搞不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使人家担惊受怕又要堵嘴,也总要给点好处。
冬至晚上送来的是一道炙羊肉,还有萝卜丸子汤,除了炙羊肉难得见到之外,其他都是普通菜色。
不过三个人正好都不大爱吃膻腥之物,勉强应着时节只尝了一点炙羊肉,也就不吃了。
谢谨成被炙羊肉腻住,才喝了半碗萝卜丸子汤就不吃了,窦姑姑见状便笑道:“奴婢那里倒有一些上好的面粉,一会儿做了面条给小郎君吃。”
听了这话,谢谨成更不爱继续吃下去了,因今日是冬至,姜宝鸾也就随他去了。
一时用了晚膳,谢珩去了书房,姜宝鸾便牵着谢谨成跟着窦姑姑去了,她已把面粉拿到这里小厨房,小厨房已经许久没有用过,看起来也杂乱得很,索性灶台倒还好,窦姑姑只略微收拾了一下便能用了。
让姜宝鸾生火她也不会,窦姑姑把柴火引着了就道:“那里烟大,夫人可别往那里去,和小郎君看看就出去吧!”
只不过小厨房里面刚进来还冷得很,灶台边却热,谢谨成早就蹦过去了,坐在原本烧火丫头坐的地方,在灶下看着火。
姜宝鸾也不管他,说了一句让他小心着被火燎到了,就转身去帮窦姑姑。
窦姑姑已经在和面,也实在用不着她帮忙。
“夫人要不要也试试?”窦姑姑问,“夜里天冷,多做上一些你和公子也能吃。”
她素有眼力见,其实姜宝鸾就等她这句话。
“好。”姜宝鸾马上抓起一把面粉,见不够又多添了一些上去,然后学着窦姑姑的样子加了水,但窦姑姑是有经验的人,水加得恰到好处,姜宝鸾就不是了,整碗水加上去,面粉就成了面糊。
窦姑姑见了也笑了:“夫人赶紧再加面粉,否则就只能吃面疙瘩了!”
说着也过来帮她,紧着帮姜宝鸾把面粉给和好了。
但是接下来的,姜宝鸾就更不会了。
只见窦姑姑熟练地把和好的面用擀面杖擀成一张极薄极大的面皮,姜宝鸾一时错眼也没搞清楚她的手上下翻几回,最后面皮叠到了一起,窦姑姑就用刀开始切面皮,面皮马上就在她手底下变成了扁长的条儿,看着还很细。
姜宝鸾立刻决定放弃。
这时谢谨成因觉得坐在灶边无趣,也早蹭过来了,和姜宝鸾一起看着窦姑姑做面条,有些目瞪口呆。
他一面看,一面还悄悄伸手从姜宝鸾的那团面上抠了一块下来,拿在手里玩。
窦姑姑把做好的面条在扁箩筐上晒好,又洒了一把面粉上去,便过来帮姜宝鸾。
姜宝鸾看谢谨成拿着面团也好玩,便拒绝了窦姑姑的好意。
虽然她放弃了,但是可以创造属于自己的方法。
谢谨成已经给了她启发。
于是姜宝鸾把面团先搓成一个粗壮的长条,再把长条一截一截掰开,然后也不再用其他工具了,而是直接用手再把一个个小面团搓成更为细长的面条。
谢谨成站在旁边,也紧紧蹙起了眉。
这些“面条”和窦姑姑做出来的完全不同,窦姑姑的匀称划一,粗细也刚刚好,可姜宝鸾的东西被她搓得坑坑洼洼,有的还能保住完整一条,有的直接搓着搓着就从细处断裂,从此再也连接不上了。
他只想吃窦姑姑做的,不想吃姜宝鸾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