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后那里很快就收到了容殊明递去的信。
比起女儿无法为自己庆贺千秋,徐太后倒是担心姜宝鸾的身子更多一些,连带了几道信问候,又派了几个太医过来照看,让姜宝鸾先养好身子,不必急着回去。
姜宝鸾看见母后为自己忧虑,也有许多不忍和愧疚,只是和见到谢珩相比,她只能日后再去弥补徐太后。
容殊明又调派了很多人手到云映晴雪,如今姜宝鸾夜里睡觉也有许多宫人在她近旁守着,里里外外都看住了,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随着徐太后千秋的到来,长安诸事繁杂,容殊明也只能时常往返行宫和长安。
就在徐太后千秋的前三四日,姜宝鸾原本以为容殊明暂时不会再来了,不想这一日他却连夜到访。
“范阳那边出了点事,谢珩已经被谢道昇叫回去了。”容殊明到了寝殿,又问姜宝鸾,“你这里没事吧?”
姜宝鸾摇摇头:“没事,他没再来找我。”
容殊明松了一口气:“我生怕他在回程的途中再度折来行宫,便连夜赶了过来,看来他是怕了。”
最近行宫特别是云映晴雪的侍卫比平时多了一倍多,都是容殊明临时调来的,虽知谢珩本事大,但多少也能起一点震慑作用。
“范阳那里什么事?”姜宝鸾还是不放心,连连问道。
容殊明道:“听说是谢道昇头疾发作,难以处理日常事务,便急着把谢珩召回。”
姜宝鸾想了想,说:“既然如此,那我便也不在行宫继续逗留了,母后这几日一直很担心,若我继续留在这儿,她这个寿辰怕是也过不安生,倒是我为人子女的不是。”
“我也是这么想的,”容殊明点头,“太后娘娘一日几次地差人过来行宫问询,也太折腾了,而且……”
他笑了笑:“太后还总是把我叫去,我虽撒谎从不脸红,但也快瞒不住了。”
容殊明话音刚落,姜宝鸾已是一叠声地把何氏和玉画敏春她们叫进来,收拾完东西准备明日一早便离开行宫。
深夜,别院。
谢珩刚要歇下,却听仆从来报,小郎君这会儿还没睡着,正在闹着。
谢珩揉了揉突突跳着的额角,本想就这么随他去罢了,转念一想还是起身往谢谨成的院子里去了。
他是傍晚时出的京城,当时谢谨成闹着不肯走,哭得天崩地裂,被谢珩训了一顿,然后直接塞到了马车里去。
谢谨成哼哼唧唧哭了一路,以为就此要回去范阳。
范阳虽然好,但却没有长安新鲜。
谁知半路上,谢谨成又跟着谢珩换了一队人马,先前坐的马车仍旧往范阳去,他们却折返回了京郊的一座别院里面。
谢谨成的心思开始活络了,到了别院之后他问谢珩,是不是不回范阳,但是谢珩没有理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谢谨成知道父亲是在惩罚他方才胡闹,但他这次必要知道一个答案不可,便连饭也不肯吃,觉也不肯睡,就要谢珩答应他不回去范阳。
谢珩到了谢谨成面前的时候,谢谨成的眼泪已经淹了半个枕头。
谢珩皱眉,却并没有再像傍晚时那样训斥他,只是在床边坐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你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