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溪坐在椅子上,摇摇头只道:“我没事儿,用不着折腾。”
柳凡却是给青釉使了个眼色,青釉会意还是忙去煮压惊茶了。
柳凡看着杨云溪情形还是不对劲儿,便是上前去宽慰了两句:“贵人您也别将这事儿放在心上。这事儿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
杨云溪看了柳凡平和的脸,倏地就苦笑起来:“真的没关系吗?”今日看着那样的情形,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将来也会是妃嫔的一员。也会面临这样的事情。
她怕了。
而且那个场景让她想起了多年之前她藏在柜子里看见的那一幕,那一幕铭心刻骨的情形。她记得那些婆子掰开薛月青的下巴,强行将毒药灌入薛月青嘴里的情形。她记得薛月青无助的挣扎,记得薛月青愤懑的咒骂。
那样的情景,和今日的何其相似?
多年前,薛月青这样无助又愤懑的死去了,今日这么多如花朵一般的生命也是这样无助又愤懑的死去了,而多年后,她会不会也是如此,无助又愤懑却不得不死去?
这样的想法,让她心里一阵阵的发寒,发冷,冷汗更是不住的往外冒。她很想说她不用怕,可是事实上,她骗不了自己。
除了涂太后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是殉葬了。也许位份高的那些太妃们还是有些体面的,至少是没有像是这样被抓小鸡似的被抓着去。她们可以在自己的寝宫里,从容的梳妆打扮后再饮下鸩酒。
可是结果却还是一样的。服侍太上皇帝多少年,位份再怎么高,最终还是只能随着太上皇帝而去。
而此时,柳凡面对着杨云溪的反问,一时之间竟是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这样的宦官从小长在宫里,自然更清楚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