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仰着头硬生生压抑住了眼里的泪意。
汪直升听到这句话也是非常惊讶,“怎么就分手了?”
李唯并不回答他,汪直升也觉得也许不该问,李唯现在应该很痛苦吧,不过刚才他接到周横的电话,周家少爷平常从来是稳重而平和的,刚才也着急得声音都变了。
这两个人到底又在搞什么鬼呢。真是不互相折磨得死去活来不罢休吗。
反正还年轻,精力无处发泄?
汪直升在心里乱想着,又安慰了李唯两句,“《小王子》里说,那时候我太年轻,不知道如何去爱她。你和周家少爷都还年轻,磕磕碰碰免不了的,都好好想想,说不定之后会和好的,你也别太难过了。”
李唯没有回答他,听了汪直升这句话,他心里只更难过,低声道,“是我的问题,不关周横的事。”
他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哽咽,汪直升不好再说,慢慢等李唯缓过气了,才慢慢和李唯说起他记得的和李唯有过关系的女人的名字,李唯慢慢听着,有些他记得,有些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说到后来,他不自主问汪直升,“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太乱来了?”
汪直升道,“也不算很乱吧,你知道有人还不你乱。”
李唯,“……”
李唯让汪直升去帮着圈出这些人中身高在一米七至一米八之间的,然后查她们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汪直升脑子里想了很多李唯这样做的原因,大约能够猜到一点,但是不敢说,答应了李唯之后就去办事了。
挂电话之前,李唯又交代了汪直升一遍,让他不要把自己联系过他的事情说出去。
汪直升又劝了他几句,让他不要玩失踪,但是李唯没有理睬他,挂了电话之后,就把笔电推开,自己靠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茫然。
“那时候我太年轻,不知如何去爱他。”
李唯轻声念着这句话,鼻子发酸。
K城的雨似乎要没完没了了,到第二天依然没有停。
萧锐生找到了李唯给他打电话的公共电话亭,但是却没找到他的人,靠近电话亭的几个大酒店都想办法去查了,都没有李唯入住的记录。
周横更是急得头发都要白了。
他傍晚回家,女佣人就对他说李唯提着箱子出去了,说是回家去,周横当时就是一愣,还没想太多,在女佣人的提醒下,他上楼去了书房里看李唯留给他的东西,那是放在书桌上的一封信。
带着香味的信纸底是李唯电影剧照的印花,李唯一身白色长衫,坐在一把檀木圈椅上,神色淡淡的看着窗外桃花。
因为是信纸底的纹理,所以颜色极其清淡,淡如烟水,如江南三月的细雨,细雨里的情愁。
上面的字却是——“横横,我走了,你别找我。我觉得很累,想自己走走,自己想想,我们先分手吧,我真的很累,我想你也累,我们都先解脱。李唯留。”
周横看得傻住了,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
李唯走了,李唯说要分手。
周横一片茫然,一瞬间心想被什么抽空了一样,他甚至在桌子边上踉跄了一步,然后才拿着信飞快地跑下楼,询问女佣人李唯具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女佣人说午饭后就走了,已经有五六个小时了,五六个小时,足够李唯走很远了。
周横先给白树打了电话,他不敢对他说李唯走了的事,所以只是旁敲侧击问他的身体,问他李唯和他之间有没有通话之类,从白树的回答里,周横判断出李唯并没有回他家里去。
白树听出了些问题来,但是问周横,周横又含糊地把话题转开了。
周横开车回了他和李唯之前住的那套高层公寓,公寓里冷冷清清,李唯根本没有回去过,他站在阳台上,往外看出去,城市的高楼直立云霄,天空由蔚蓝开始变得暗沉了,夜晚马上就要来临了,而他的唯唯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周横眼眶发热,转身要进屋,看到隔壁的阳台上的门推开了,一个穿着白衬衫蓝色格子毛背心的清雅男人走出来,他手里端了一盆矮株紫红食用玫瑰,玫瑰开了一些,香味扑鼻。
周横想转身离开,看着那玫瑰又没有走,他想起来自己和李唯在一起这么久,居然没有送过他花,而且情人节的时候因为李唯在住院也没有好好过。
对方转过身来,也看到了相隔不远的周横,对方愣了一下,问道,“你是新搬来的吗,之前这家的那位李先生呢?”
周横仔细看这个男人,觉得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为何会觉得眼熟,就说道,“他之前受了伤,住了一段时间医院,现在在别的住处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