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射击,装弹要快,但更要稳!”
卢四自己也在装填,这个时候不能浪费哪怕一个人的力量,一支火铳装填好可能带走一个人命,一个察哈尔人不算什么,如果每轮都是几百人坠落,他想知道这些东部的蒙古人是不是比他们西边的亲戚更带种。
从集宁堡到小黑河堡再到青城之役,卢四见识经历过太多,到套部之役时距离现在还不到三个月前,眼前的一切对这个已经是老兵的年轻人并不算什么,哪怕他胸口就插着一支箭矢,箭尖撕破了他胸口的皮肤,扎进肌肉里头,还有没有深入伤及内脏,也没有射裂射断骨头,如果肋骨被射裂可能会引发坏血症,最终会叫人在高烧中死去,相当痛苦,也相当无助。
越是有威胁,卢四心中的熊熊烈火反而在燃烧着。
无数的战场和无数部落的敌人,没有哪一个是商团军的对手,哪怕是充当诱饵也绝不接受战败的结局,哪怕有十倍之敌也是一样。
和卢四一样,所有的军官和老兵都在吼叫着,提醒士兵们在箭雨之下不停的施放火铳。
有个军士长高叫道:“打的越狠,越果决,你们就会发现对面的敌人越来越少,直到他们转身逃走为止。”
“给老子动起来,你们还想着长生不死?”
“死都给老子站着死,你的火铳不是烧火棍,你死之前最好打死十个二十个,不然就他娘的亏了,不是你亏,是和记一路栽培你到现在,张大人亏了。”
在粗鲁的喝骂声中火铳手们反而镇定了下来,由于骑队过于密集,察哈尔人也没有派少量游骑骚扰,战兵们从通道退回来,有时候会有小股的骑兵控制不好直冲过来,这时战兵就会猛冲出去,把那些送死的家伙用盾牌或长长的镗把拍落下来,一刀斩下夺去其性命。
小小的方阵四周到处都是突骑,由于骑兵太多,又不断涌上来,最终在方阵右翼打开了缺口,长枪手和战兵拼力向前,但还是有骑兵不断的撞过来,战马其实畏惧长矛和刺刀,努力的想避开,但骑队太密集了,导致越来越多的牧民和他们的战马被迫挤向方阵的方向。
无数战马悲鸣着被迫踏向方阵正前方,骑士和战马被强悍矫健的战兵挡住,被长枪手刺杀,但察哈尔人实在太多,方阵两侧和西侧都汇集了太多来回奔跑又被迫涌向方阵正面希图突破的骑队,台吉和将领们喝令牧民们向前,有人原本在骑阵中间,心存侥幸,但他发觉前头的人越来越少,自己则恐怖的发觉已经正面面对着方阵防御的长枪锋锐,在那时牧人发出惊骇的垂死般的叫喊,马也是一样,战马努力的摆动着身体,想要避开不敢冲撞跳跃,可是太晚了,四周全是人,还在不停的涌向前方,然后这些惊嚎惨叫的牧人被长枪刺穿胸口,鲜血抛洒跌落战马,他们的马都不停的涌过来,无主的战马也无路可逃,最终也被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