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两人和辽西将门的勾结,所领取的各种好处。
姚宗文先是冷笑,这些帐如果用在一般官员身上,当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不过用在他身上未必管用,只是叫他有些心惊,和记对他们的监视真的是到了巨细靡遗的地步,很难想象和记在他们身边安插了多少人。
不过,姚宗文并不畏惧,他冷笑道:“老前辈这就怕了?放心吧,学生回头去拜会魏公公一下,和他提前打个招呼,就算有人拿这个来对付咱们,魏公公也能保我们无事。”
“哦,当然不止如此。”刘国缙呆着脸道:“这东西和一柄匕首是在半夜时分出现在我书房桌上的,第二天早晨丫鬟清扫时发觉,当时吓坏了。”
“呃……”这一下姚宗文也有些吃惊和惶怕,刘国缙是武夫出身,又有招练副使的身份,所以身边有十几二十个家丁在旁,回京师之后也带着这些内丁在府里看守门户,刘府不可能进普通毛贼,把他们的帐本加上一柄匕首送到内书房的桌上,这其中蕴藏的东西就太多了。
“总之先不要慌乱。”姚宗文道:“不要乱见人,不可落人口实,还是等我见了魏公公之后再说吧。”
刘国缙也知道姚宗文的底气就是已经加入了阉党阵营,而且拥有较为核心的地位,和顾秉谦魏广微徐大化之流当然差一些,不过也算是摸着核心的边了,有这一层关系,姚宗文的底气当然足很多,眼前这点事把刘国缙吓了个半死,姚宗文却还是能保持相当的镇定。
从刘府出来,姚宗文的满腹酒菜已经化成冷汗,他也是越想越怕,和记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如一张罗网般的把自己和刘前辈网罗其中,这两年他们也替和记办了一些事,当然拿的好处更多,但万万没有想到有遇到这般威胁的时刻,记得此前也隐隐听说过,和记张瀚的手下有一群专干阴私勾当的部下,看来传言不虚,到今日就是叫自己遇上了。
不过姚宗文还是替自己打气,张瀚的人再厉害,难道能和锦衣卫旗校相比?只要魏公公肯派一些番役旗校来保护,自己总是性命无忧,刘前辈那里也能交代,关键是帐目的事也不能闹出来……想到这此,姚宗文突然有些心烦意乱,换了自己是魏公公,刚刚投效的人就带着这么一大堆麻烦过来,恐怕也会心生不悦吧?
坐着马车急匆匆的赶回自己府邸,姚宗文立刻差人去魏府打听,看看魏公公这两天几时在府中居住,他已经有权力直接去魏府求见,不过也总得魏忠贤留在府里的时候才行,魏忠贤一半时间住宫中,一半时间住外宅,时间上没有一定之规,总得打听清楚了再说。
叫下人砌了一杯清茶,姚宗文才感觉悸动的心脏跳的平缓了许多,他有很多阴谋诡计,和刘国缙配合着在朝中无往不利,哪一党他都玩的转,浙党,然后东林,再下来阉党,但这种赤裸裸的特务手段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很多对国初时大明洪武年间的锦衣卫的传闻都是涌上脑际,这种自己吓自己的事情越发叫人害怕,姚宗文已经失去了在刘国缙处的镇定,拿着茶杯的手都微微发抖起来。
“咦,这是什么?”很长时间之后,姚宗文才定下神来,转头一看,顿时又是跳了起来。
在他身后的书桌之上,赫然又是多了一堆物事。
在姚宗文走近之后,鼻间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他战战兢兢的打开布包,忍不住就是“啊”了一声。
一只人的手掌被布包裹着,旁边放着一个铜烟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