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旗校去拿马世龙,下刑部狱。”天启没有犹豫,做出了决断。
魏忠贤赶紧答应,不过心里也清楚皇帝没有处死马世龙的意思了,看来孙先生的话皇帝在盛怒之下还是能听的进去。
“着辽镇督抚道将一定要严加小心防范!”天启脸上露出担忧之色,现在看来东虏还是十分强悍,八百辽镇披甲铁骑打不过一个牛录的老弱病残,过河铁骑被尽数全歼,连副将参将都死在了对岸,可想而知当然不是畏敌溃逃,而是真的力有不逮。
“司礼已经批红,孙先生已经这么安排了。”魏忠贤在孙承宗的事情上一副老老实实听从安排,并且相当尊敬的样子,和此前他一力进谗言和畏惧孙承宗进京的表现已经判若两人。其实就是实力的变化引发了心态的转变,真正的强者是不会畏惧任何人的,想到自己以前的表现,魏忠贤心中未必没有羞愧。
“孙先生的请辞奏疏,不准。”天启对这事也没有犹豫,不管怎样,新败之余皇帝是不可能同意孙先生辞官的,最少要拖延月余,俟言官充分发挥,孙先生再三力辞之后才会允许,否则的话,传扬开来不仅孙先生面子上难看,就算皇帝本人也会被人诟病为不尊师重道,对天子来说名声也是很要紧的。
“皇爷放心,司礼上一定好生挽留宽慰孙先生。”魏忠贤赶紧答应着,这时他才问天启在殿中何事,听说是拆修座钟,便是站在一旁好生参详了半响,一直到天启皇帝催促,这才跪辞出去。
“厂臣究竟还是得力的。”天启不忘当着众人夸了一句,然后才转向那座钟,兴致勃勃的道:“来,今晚哪怕是挑灯夜战,咱们也要把这钟拆了再装起来。”
群阉之中,只有高起潜若有所思,今天这一次真是误打误撞了,平时天启接见魏忠贤虽然不是屏退左右密谈,但也不是高起潜这样牌名的能凑上前去旁听的,这一次算是把军国大事听了个满耳。
和记一直对高起潜投资,毕竟真正的太监不仅要高投入,而且有高风险,谁知道那些权阉会不会翻脸就不认帐。
倒是高起潜这样的中层宦官,年龄不大,权力也不大,眼界不广,心机不深,早早做投资的话好比是烧冷灶,将来这人成就权位,给和记的回报肯定比一直攀附魏忠贤强。
现在魏府的大门已经不是那么好进了,门包都得给过上千两才能得一次通报,那些地方的官员想要升迁,朝官想转任,没有魏忠贤的许可是绝不可能的,每次有人到魏府,最少都是过万两的孝敬,短短时间内,魏忠贤的身家肯定已经过百万了。
加上搜罗的良田土地,开设官府,钱庄,银号,放高利贷,做茶叶和盐引买卖,魏忠贤的身家在急剧的膨胀,现在的和记想要收买,性价比严重的不合适,军司人员无不感佩,张瀚在一年前就决定放淡与魏忠贤的关系,从盟友依附到普通的关系,当时很多人不解,现在才明白过来,要维持和魏阉旧有的盟好关系,和记现在要付出的就不是一星半点的好处了,而早早退出,魏阉当时还未获得党争全胜,只能坐视和记离开,算是无损的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