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去一趟。”
刘国缙也是和裕升在京城的重要盟友了,从当初的依附关系到盟友关系,花费的时间也就是两年多,在此之前,也就是李国宾够资格去刘府,后来刘国缙等人意识到王发祥的地位不在李国宾之下,甚至犹有过之,近来有什么隐秘事情,已经是直接和王发祥打交道了。
“见过刘老大人。”
王发祥没有耽搁,刘国缙住在小时雍坊,京城坊市格局是东贵西富,南贫北贱,北城多以行商骆驼贩和小商行和百姓宅邸为主,南城干脆是外城,住宅格局十分混乱,极少有官员愿意住在南城,多半的官员会住在东城,就算住极小的院子也是宁愿挤一挤,毕竟上朝方便。
刘国缙的宅邸却不是普通的穷京官能比的,三进套三进的院落,青砖院墙,一水的水磨石地面,房屋隔几年就修缮一回,看起来富丽堂皇,院前回廊下放置了十几个鸟笼,庭中花从鲜花怒放,鸟叫虫鸣声中王发祥进入书房,刘国缙正在灯下研究刚得的青铜古董,神态十分悠闲适意。
“国瑞来了。”刘国缙叫着王发祥的字,指指椅子,说道:“坐下说话。”
“在下站着看老大人研摩古董便可。”王发祥态度很随意的道:“这一套怕是要不少银子。”
“五百两。”刘国缙被说到痒处,竖起巴掌,笑道:“被琉璃厂那掌柜给狠狠杀了一刀,没办法,谁叫老夫最喜欢这青铜器物,这一组是古人吃饭用的器物,上头还刻有古字,可惜老夫才疏学浅,无法破解,真是殊为遗憾啊。”
王发祥做出啧啧赞叹的样子,一套青铜器花费百头耕牛的价格,除了权贵的阶层,说出去怕是要吓死不少人,自隆万以来,外贸盛行,白银大量涌入,随着民间富裕,权贵阶层的收入也是大为增加,最为显著的就是古董业的发达远超前日。
“叫国瑞你来,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知道。”刘国缙终于将手头东西放下,若是以前他便是一边把玩物件一边说话也可,现在却是不同往日,和裕升在水面下的潜实力明显一日强过一日,京师分店几乎每年都要砸几万两来收买低层的官员和大量吏员,一开始刘国缙还不以为然,京师之中官员数万,真正能当家作主紧要时可用的不过数十朝官和寥寥的几家太监勋贵,那些中低层官员和小吏抵得甚用?这两年冷眼旁观下来,才渐渐觉得妙处,京城权贵虽多,底下办事的人还是以小官小吏为主,将这些人笼络的好了,办起事情来反而顺风顺水,远比纯粹拿权势压人要好用的多,和裕升经营的人脉已经渐渐成型,很多事情别人要求到权贵头上,或是砸银子去办,和裕升却是顺风顺水,不经意间就办了。
就象崇文门税关,那可是一般人搞不定的地方,照样被李国宾和王发祥等人拿了下来,刘国缙是心思灵变的人,近年来朝廷对和裕升越是忌惮提防,他和王发祥私下见面的次数反而就越多,就象在辽东女真人兴起之后,刘国缙曾经私下派遣家奴到辽东“观察”是一样的用心。
刘国缙正色道:“你们和裕升的银本,是不是有些问题?”
王发祥吃了一惊,最近这几个月来银本一直很紧张,各地的银库都是用互相倒腾支持的办法来应付上门提银的商人,这也是和裕升放风出去,以手续繁琐请商人提前三到五天打招呼提银的真正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