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李梦年和张世雄都看到,四周围观的人实在是等急了。
酒楼上也是一片鸦雀无声,这些东主和掌柜们都是勉强克制自己没站起来趴到窗边去看,在酒楼二层,很容易看到街上的情形,但人们心里实在心痒难耐,恨不得趴到窗子上看到更真切清楚一些。
对面的房屋顶上也是站满了人,甚至有一些小商行的掌柜不顾身份,也是爬到了墙上。
在张家口短短的二百多年的历史中,这一天可谓是最热闹的一天了。
王达通神色略有紧张,眼前这一幕可能关系到他下一步的决断,范永明则是神色复杂,和裕升刚进入范家视野时不过是个中小规模的小商行,范永斗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就算后来成为敌手,也是钻了骡马行这种范家看不上的生意的空子,谁料短短几年时间,别人已经展到了如此地步,而范家的主事人现在栖身破庙,他这个范家的嫡脉要给别的东主当掌柜,而且还不是掌握核心利益和权力的掌柜。
马则是皱眉不已,他到现在也不愿承认和裕升有这能力在张家口开设钱庄,并且无限制的兑换质量上佳的铜钱。
马人则是一脸笃定,局面到如今这个地步,最少在今天,和裕升几乎是赢定了。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第一个木箱被从车上卸了下来。
送货的军司吏员报单道:“此行押运十六车,每车装运一万贯,每箱装五百贯,每车装二十箱。
李梦年轻轻点头,说道:“十六万贯,一兆六千万钱。”
四周顿时响起惊叹声响,此起彼伏,几乎是一场盛大的歌剧。
王登库听到回报,脸色苍白,而坐在他一旁的王永手一松,手中精致的茶碗摔落在地,跌成粉碎!
酒楼之上,王达通猛然站起,对着马人兜头一揖,朗声道:“原来是在下一直低估了和裕升和张东主,在下至此之后愿与和裕升合作。”
另外有商人也纷纷站起,无非是向马人致意,自此之后愿意与合裕升合作,言下之意,自然是将不在与王登库等七家晋商合作。
马人含笑起身,心中不乏得意。虽然眼前这事并不是他一手操持,和裕升也不是马家的,但无论如何如今他也是正经的和裕升的一份子,并且身居高层,主理一方的分部,此次又奉命到张家口来联络诸多商行东主,也是一桩极有面子的事,在这一刻,马人的心理感觉无比满足,这种得意之情,简直已经过了当年他考中举人的那一刻。
“大兄恕罪。”马面色白,不过还是意志坚定的道:“转向和裕升非同小可,愚弟还要看看那七家怎么做。”
马人丝毫不恼,微笑道:“愚兄悉听吾弟之意,只是按和裕升的规矩,来的早就优惠的多,来的晚了,优惠亦少。”
马征征坐下,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眼下虽然是和裕升给了七家晋商重重一击,不过毕竟还没有到认输的地步,身为一家大商行的主舵人,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下决定,还是慎重些好。
这么一来,也有一些颇为老成的东主和掌柜暗暗点头,这马不愧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出身,果然厚重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