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道:“臣得旨,日后不再往他处设商会,也不再多设团练兵马。”
“兵贵精不贵多,”天启沉吟道:“你有什么练兵心得,可在回去后写成节略奏上。”
张瀚答是,皇帝一时无话,张瀚以为要自己叩拜退出,这时天启皇帝才道:“朕对你观感甚好,有一句话要提醒你,近年来朝廷党争严重,御史言官在国事危急之时还是在攻讦政敌,朕在天启二年二月多次用上谕提醒,奈何并无效应,他们结党渎奏,看似忠忱,其实多是妄言乱政,朕叫他们虚心学习,共谋宗社大事,并无人听。从今往后,言官再有妄言者,混淆事非的,绝不姑息。你是武臣,不必介入朝中之事,更不要结党,可知道否?”
张瀚下拜答是,天启这才无话,过了片刻,一个太监令张瀚起身,这时张瀚才看到金台上已经无人,包括锦衣卫堂上官和大汉将军还有那群宦官都已经簇拥着皇帝从殿侧门离开了。
回程路上,陪伴觐见的奉御对张瀚道:“皇爷见人,除非是阁部大臣或是翰林官,就算是六部堂官也是几句话就令退出了,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只要不是掌府事的,根本没有单独陛见的机会,只有勋贵和太监可以经常见到皇爷,今天张大人就算升了官也就是个从二品的都指挥同知,皇爷却和你说了半天的话,真是难得。”
张瀚自是唯唯称颂天恩,待送走太监后,他回到自己房中,感觉无比疲惫。
今天的奏对,可以算是轻松过关,但从天启对他的态度来看,人们说的皇帝看重或是亲厚也是没影的事……天启对张瀚在大同的实力还是很清楚,并且也做出了限制,日后和裕升可以开设分号,但组建商会和在外组练商团的事是不被允许了,而且天启对他做出了明确的告诫,不准他介入党争的事,也就是说张瀚不允许借助魏忠贤的势力在官场获得更大的展。
皇帝的态度很明确,对张瀚这种有本事的外臣,要以功绩见赏!
有功则赏,想扩大势力版图,不允,想借助党争往上爬,也不允。
从整个天启年间的政治态式来看,天启是真心厌烦了只会说大话的清流,这里头又是以东林党为代表,天启二年的几次上谕都说的很清楚,国难当头,说点儿有用的,再胡说八道,表面上建言或弹劾,其实是党争的奏议,一律视为妄言,并且会严加惩治!
从这个趋势来看,天启用魏忠贤主要就是压制文官中的清流,自然也就是以东林党为主的势力了。
皇帝的思路十分清晰,就是大权掌握在皇帝自己手中,任用能实干的官员,对杂音实行严厉打击……这么一想,从天启二年到天启七年,整个朝局的走向就很明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