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锭坐在自己府邸的正堂之上,几个仆役将一大盘烤羊肉端上来,旁边也是羊肉,把子肉,蜜、汁羊肉,满满当当摆满了好几个大银盘。
李金莲坐在银锭下首,拿着银刀切下一片肉来,看看色泽,便向银锭道:“台吉,肉烤好了。”
银锭“哼”了一声,两眼看过来,有气无力的说道:“没胃口啊。”
“还惯了你了?”李氏将小刀一丢,厉声道:“男子汉大丈夫,遇着点事饭也吃不下了,你丢人不丢人?”
银锭吓了一跳,一张长脸苦的更厉害了,不过他也没啥办法,只得捡起小刀,自己刺了肉来吃。
“我是真没啥胃口……”银锭嚼着肉,小声道:“以前我当守口官,经常吃汉人的饭食,现在被拘在青城走不得,盯着我的人又多,不好到汉人开的馆子里去吃,哎呀,把我可真是憋坏了。”
李氏大银盘似的脸上露出笑意来,她道:“不早说,我又不是不会做。”
“嗯,嗯,有空了再说……对了,最近你那里怎样?”
银锭赶紧岔开话题,他生怕李氏兴趣一上来,现在就下厨给自己做饭,那可真是比烤羊肉还要难吃的多。
“最近你又听到什么新消息没有?”李氏又问银锭道:“近来我们的店外头经常有不三不四的牧民伸头探脑的窥探,依我以前的脾气早就带人打跑了他们,你偏叫我忍着……”
“不忍不行啊。”银锭叹气道:“那木儿台吉病重了,大汗那脾气又软的很,现在已经被阿成台吉他们把持了,习令色在城里说是被软禁,其实根本没有人管他,素囊死后,习令色就到处窜连各个台吉,大家对和裕升还有张瀚都十分不满,连带着把我也恨上了……”
银锭正说着,府中的管事急步过来,禀报道:“大汗宫中来了使者,召台吉你赶紧入汗宫去,说是要议事。”
“议什么?”银锭有些紧张,脸顿时就有些发白。
“他们没说。”管事道:“来了整整一队使者,催促台吉赶紧走。”
“哼,你怕什么?”李氏拍着桌子道:“张瀚在城里还有一个半局的兵力,你自己有近三百甲兵,城里总算才多少人马,他们敢动手?他们前脚敢动手,后脚我就在这里放火,纵兵杀向汗宫!”
“这事你哪当得家做得主?”银锭只得苦笑,他原本披着袄服,现在叫人拿了自己的金带过来,勒在腰间就往外走,到了府门口,却见赵世武带着几个卫士骑马赶了过来,看银锭出来,赵世武便直接道:“我已经听到风声,下令城中和板升城的军队戒备,台吉这边要和我们互相策应,一旦有事,只要到我们和裕升在青城的分号里头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