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明笑道:“堂堂前任巡抚,居然如此狼狈,韩老儿定然气炸了。”
“嗯。”蒋义道:“所有人都是一脸晦气模样,韩畦说是在偏厢书房。”
李慎明和张瀚对视一眼,张瀚点头道:“看来就是郑裕和去韩畦厢房时,两人说了一些话。这郑裕和知道了一些东西,情不自禁带了些出来。”
这时王勇匆忙赶来,张瀚向他道:“韩畦那里有些不妥,军情局没有报上来,我要你最短时间知道他们那边有什么不妥,能办到吗?”
“能。”王勇道:“最多今夜,一定能知道详细情形。”
“该用的人该做的事都可以放手施为,不必担心后果了。”张瀚坐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个很舒服的位置,很随意的道:“已经到了今天这个时候,我们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韩畦一行在半个时辰后就出发了,在出门时惨被围观,商会和阖城的人都跑过来拜会张瀚,士绅和大商家络绎不绝,马超人和李来宾商量调来了两个旗队的弓手站班,一则是维持秩序,二来就是申张武力。
张瀚的武力体系已经在民间深入人心,只有上头的人不大了然,不过马超人还是觉得,能耀武扬威一下也不错,卫所这边名义上还是一个军事机构,不是普通的地方州县,做事不妨赤裸裸一些,收效反而更好。
韩畦这一下就倒霉了,虽然他原本就霉运当头。
郑裕和走时倒还好,毕竟郑裕和与张瀚表面上矛盾不大,人们也不知道这厮满肚皮的杂碎,关键是他上任时间太短,很多坏事刚刚起了个头就结束了,说起来官声不是太坏,当他灰溜溜出门时,居然还有不少人拱手致意……这算是同情分,人们都知道郑守备是惹到了和裕升才倒霉丢的官,在大家眼中这是一个糊涂蛋,有些倒霉。
待到韩畦出来时,外间正好有几百人站着,有人一眼认得韩畦,顿时就是起哄,接着更多人知道了韩畦的身份,一时间怪叫起哄声不绝于耳。
李来宾听说了赶紧过来,又带了整整一个局的兵力,等韩府的人把车马准备好请韩畦出来时,外间近二百弓手笔直站着,列队在大门两旁,刀在手,枪在肩,鸟铳横在胸,真是杀气腾腾。
这二百多军姿格外出色的精壮汉子就这么站着,两眼里冒着寒光,韩畦当然不会是认为这是给自己站班,顿时就气的胸口疼,加上怪叫和哄闹声,韩畦的脸已经俨然是猪肝色。
好不容易挨到马车附近,韩畦气哼哼了上了车,众人起哄声更大了。还有不少闲人跑过来,有意无意的堵着韩府马车的车头,人群汹涌,车辆难行。
一个红头涨脸的胖子一路跑到签押房,对着张瀚道:“张守备,韩大人就算不是军门大人了,好歹还是我大明的朝廷命官,如果出了事,朝廷追责下来,你这个守备恐怕难逃严惩吧。”
张瀚打量了红脸胖子一眼,一脸轻蔑的笑道:“你便是刘德吧?大德亨的东主?你撺掇韩大人搞什么帐局,结果如何?”
刘德没想到张瀚一眼就点明自己的身份,顿时有些气沮。
“只是闲人起哄,又没有人怎样,”张瀚道:“韩大人在巡抚任上时,催逼白榜甚苛,民意如此,难道起哄的都是我派去的?不过既然关系朝廷脸面,我会叫人把事情平息,任由韩大人早些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