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漂亮!”朵儿由衷的道:“京营兵校阅时,不过如此!”
京营兵可谓是大明具甲最好的营伍了,后世有一张图画就是嘉靖年间校阅京营时的情形,那些京营的将士骑在高头大马上,将领戴凤翅盔,穿铁鳞甲,胸前护心铜镜,手中拿着的是长枪或纹眉刀,数百数千人策马奔驰在京郊的大地上,那种威风凛凛,叫人一见就感受至深。
有限的甲胄分的七零八落,一千多人聚集出战时根本看不出什么来,眼前这几十人穿着形制相当一致的锁甲,银光灿然,自是叫人感觉震撼。
“对了,”孙敬亭道:“锁甲没给战兵吗?”
军令司的职掌并不管制造和分配铁甲这一块,所以孙敬亭才会震撼,也会有这样的疑问。
最少在他看来,眼前的锁甲实在太好了,用的全部是最上等的精铁,圆环都是用拉丝机用匀力拉出来的,铁环被打磨的很光滑,镶嵌搭扣的很严实,可以说,光是这些锁甲的防护力,恐怕比大明边军现在主流的棉铁甲就要强出很多,比起普通的轻型的对襟型只防护上身的铁甲来说,这锁甲的防护力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在场的人都知道,一领制作完成的锁甲,用到的圆环越小越多,就代表锁甲越轻和防护力越强,穿在身上感觉轻和软,虽然重量也在十斤以上,但丝毫不影响穿戴者的行动,每一领锁甲都是一样的工序,如果不是用了水力拉丝机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合格的铁丝,恐怕就算兵器局使出吃奶的劲,一个月也制不成几领。
锁甲的制作工序和所需时间,并不比铁鳞甲要少,而如果工序不到位,在防箭射上头还不如铁甲,在中国古代至今又是强弓劲弩层
(本章未完,请翻页)出不穷,加上工艺不过关,这使得扎甲和鳞甲才是主流,锁甲到元明时期才渐渐装备,不过仍然只是辅助型的铁甲,并没有成为主流。
眼前的锁甲,每领都用了大量的细小铁环,工艺十分出色,这代表穿着轻盈而防护力充足,哪怕是孙敬亭也看的出来,眼前的锁甲肯定还是不如铁甲,但相比那些镶嵌铁叶的铁棉甲来说,这锁甲又强的太多太多了。
张瀚也是一样的看法,如果辽东那边有这样工艺水平的锁甲,那些建奴恐怕也不会把锁甲当大路货,只有旗下的余丁才会穿,或是穿在棉甲里头了。
“战兵分两种,”张瀚向孙敬亭解释着自己的最新想法:“一种是山地战兵,咱们山西和大同多山,这种战兵会配发锁甲,同时训练山地做战,这一次打仗的经验就很宝贵。另一种是重甲战兵,需要战技最强,体格最好的士兵来担任,他们是披坚执锐走在大阵最前的锐兵,不仅要面对敌人的死兵和锐兵,也要面对可能突然而来的骑兵突袭,所以他们要披重甲,现在已经弄了几领六十来斤的全身甲给他们训练用,锁甲当然不发!”
全身甲并不是山文甲或对襟型的铁甲,张瀚已经见过那种甲,每领都在五十斤以上,兜鍪是精铁所制,光这铁盔就很沉重,然后是包围着颈部的锁甲部份,然后是搭扣型的上半身甲衣,包括铁胳膊,然后是下身的铁甲裤,包括包铁的靴子,这样的甲是全身防护型,甲叶比普通的鱼鳞形状要大一些。
这种甲在九边也并不多见,十分宝贵,张瀚走的是赖参将的门路才弄到几具,这甲的成本都是高的吓人,张瀚的购买价则是一百一具,一百两银子够买二十头牛,他却选择买一具甲,叫外人知道了必定骂他败家,可张瀚还是觉得很值。
“那我也见过了。”梁兴在一边道:“我还试穿了一下,委实太重,如果是我穿,战前我不会走一步,只能叫辅兵帮我搬着,穿上这之后,我能挥刀二十下,举盾二十下,行走五百步,这就是极限,当时我把甲卸下后,全身汗水,如同从井里刚捞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