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一路冒雨赶到灵丘城,进了城门后不久,雨反是停了。
县城的主干道是青石板铺的,马蹄踩踏在上,发出踏踏的声响,各人先到张瀚在城中买的宅邸,张学曾也住在那里,见面之后,张学曾夸赞张瀚道:“我原以为文澜你会忍不住和韩家大打出手,你能忍住,知道找县主调处,这很好。”
蒋家兄弟二人脸上都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他们觉得张学曾很迂腐。
张瀚微笑道:“三叔公说的很是,不能凡事都想着打打杀杀,能谈的下来当然是要谈。”
这时李大用等几人也到了,见面之后,李大用当然也奉承了张瀚几句,无非是张东主脾气秉性俱是一流,能忍人所不能忍。至于韩通则做事太过份,不当人子。
这些话听着象是夸赞,其实句句在挑唆,张瀚听着却是脸色不动,只笑着道:“劳动各位,实在有些惭愧,晚上还是在飞燕楼摆酒,请各位赏光。”
孙安乐眉头皱着不出声,孙敬亭按剑笑道:“张东主,如果韩家还这样咄咄逼人,未知东主打算怎么办?”
张瀚笑道:“我不会预先想没有发生的事。”
孙敬亭眉毛一挑,说道:“凡事不预则废,张东主也是读过书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还有一句话就叫见步行步,未发生的事,预做打算,只是乱自己的阵脚。”
“东主倒是心宽……”孙敬亭面露无奈之色,接着道:“但贵铁场的矿工,只怕再招就困难了。”
“有何困难?”张瀚还是一脸笑,从容道:“我的第一座炉已经快能起火,暂时人手先够,接下来还要招。我的矿工,待遇应该是灵丘最高,不论是月钱还是吃的,住的,用的,俱是最好的,有现成的例子在那里,难道还怕招不到人?”
孙家叔侄对视一眼,他们倒也听说了和裕升的铁场与别处不同,但碍着身份,一直没有能够去现场看一看,孙安乐使了个眼色,孙敬亭厚着脸皮道:“未知在下是不是能到张东主的铁场去参观一下,咱们东山会也好有样学样,待下头的矿工好一些。”
“这有什么?”
张瀚笑道:“原本打算第一炉铁水出来之后就请各位东主过去参观,若敬亭兄预备去看,但请随意,在下随时倒履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