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张瀚脸上笑眯眯的,不料颜色一变,说话却是如此犀利,蒋大临气的面色涨红,却是根本不敢驳回。
张瀚又转向马超人,微笑道:“马东主,我知道你有举人身份,只是未任实职,尊家也是耕读传家,也有在朝为官的族人,不过尊驾若是选择与在下硬抗到底,今年年底新入宫的小火者中,必有令公子一位就是了。”
“你说什么?贼娘的,我和你拼了!”马超人闻言先是一震,接着便是叉开两手,意欲冲上前去与张瀚搏斗。
张瀚两眼一冷,说道:“马东主,还请自重。”
四周的人均是惮若寒蝉,再无人摆出一副拼命的模样。
马超人被张瀚一骇退后,接着便是两手捂脸,也不敢再出声,两行泪水自眼眶沽沽流下。
张瀚也觉得自己卑鄙无耻,但这事不这般做,恐怕要拖很久才能解决,张瀚耗不起这个时间和精力。
就算张瀚扬言要杀他儿子,马超人也不会崩溃,但张瀚要将他儿子送到宫中,阉割了当宦官,这样的事,对读书传家的马家的打击是毁灭性的,日后马家根本无面目立足士林,将成为整个大同的笑柄,家族二百年的传承就算彻底毁在了马超人的手中,这个责任,马超人背不起。
“好了,各位心气平和了吧?”张瀚心中毕竟是一阵舒爽,这阵子因为这些家伙不得不暂停收粮,还害的自己大同阳和来回奔波,又得花重金运作山西和京师的官场,三边总督也要打点,预计最少花费五千两左右才能办的下来,当然张全昌的家族自己也得运作,就算这样,张瀚的损失也够大的。
好处就是可以整合一下自己在大同官场的脉落,拉深加固和麻承恩还有郑国昌的关系,同时也搭上三边和宣大这两个总督的线,张瀚在穿越之初根本摸不着官场的门在哪,现在不仅能够沾边,而且已经能运作一镇总兵的去向,思想起来,他也很该自豪。
自豪归自豪,眼前这帮家伙敲打一下也是该的,不然心头有股恶气出不掉,现在张瀚就舒服的多了。
“各位,请。”
张瀚脸上又挂着笑容,他笑的十分可亲,又是少年,看了叫人心生亲近,可此时众人已经知道他的颜色,当下都是战战兢兢跟着进去。
酒席倒真的是摆好了,每人面前一个小几,一壶酒,几碟小菜,张瀚坐在主位,让着众人道:“实在抱歉,这村落没有集市,想买些好菜也不可得,山蔬几道,配着村里养的鸡和猪,大家将就吧。”
各人奔波一路,这时坐定了闻着酒香菜香,虽是心里七上八下,腹中饥饿还是免不了的,只是心中实在不安,因而无人举筷。
“适才和各位说笑。”张瀚先挟了口菜,下肚后笑意吟吟的道:“我又不是土匪头子,不论如何,各位离开时,会带着家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