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宗叫郑国昌有些犹豫,若是麻承恩这总兵赢了,张瀚此时算是两边投机,两边不得罪的同时也是两边均得罪了,麻承恩若赢了,照样还会找张瀚的麻烦,这仍然是一个极麻烦的事。
固然国朝以文驭武,但那是在官方层次上,而且也是看地方,大同这里毕竟是边军重镇,武将势力特别是世代将门的势力不在文官之下,涉及私利之争,郑国昌也不好做的过份,拿权势来硬压,极易引起反弹。
何况自嘉靖以来,边军已经多次兵变,真要因这事激起什么乱子来,郑国昌怕自己仕途完蛋还是小事,丢了性命才是冤枉。
一念及此,真是感觉为难极了!
“四叔,我还想问一下……”张瀚已经看出了郑国昌的为难,他大致想了一下,明白这事涉及政争,郑国昌左右为难的原由,当下自己默想了片刻,替郑国昌又斟了一杯酒,沉声问道:“张副将为什么要针对麻总兵?”
“麻家这几年的光景大不如以前,麻承恩是大同总兵,张家也有一个辽东总兵,论副将,参将,游击的人数,张家也不少,张全昌要想更进一步,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将麻总兵挤走,这样大同这里的利益,麻家也得让给张家……”
“我大约明白了。”张瀚很沉稳的点着头:“现在张副将用这事来发动,接下来肯定还有不少动作,用的就是‘挤’字决,千方百计的叫麻总兵不舒服,两边斗人脉和后、台,彼此各自找错处,一旦发动,就非得走一个人不可,是不是?”
“咦?”郑国昌这一次真的惊诧了,他嘴巴忍不住张开,两眼瞪的如牛眼一般……盯着张瀚,郑国昌吃吃道:“若非你的家世,以你的年纪有这般见识,老夫真要当你是妖孽了。官位之争,大约就真的如你所说的这般,除非现在麻总兵不接招,否则的话,一斗起来,就真的只能如你所说,非得走一个才行。”
“四叔,既然这样,为什么在他们斗的乌眼鸡之前,就想办法叫他们走一个?”
“这是怎么说?”
“简单的很……叫张副将走人就是。”
“哪有这么简单!”郑国昌一笑摇头,这毕竟还是小孩的见解,若这般容易就好了。
“四叔,张家要利益,这好办,我这里可以收他家的粮,按那些大粮商给的价……这只是小钱,有限的很,这其实只是给个面子,更要紧的是他要总兵的职位,小侄刚刚想了一下,麻总兵还在壮盛之年,几年内怕不会去职,倒是山西镇总兵,年纪老迈,已经疲不胜任,而且不是世家将门出身,最少比麻家差的很,攻大同镇不如山西镇,两边很近,也在张家的势力范围以内……”